卻崔賢妃主仆兩人被一眾太監簇擁著,就這麼生生硬硬得走到了鳳鳴宮宮門處。在門口站著的還有其他宮妃,比如七皇子的生母、寧瑞宮的舒妃,明珠公主與明琿公主的生母、靜祥宮的驪嬪等等,但令崔賢妃奇怪的是,這些人中,她沒有找到韓貴妃的身影。一時之間,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回頭向身後的嘉柔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可嘉柔也同樣疑惑著,並不能為她解答一二。崔欣娘心裏計較了一番,認為應該向其他宮妃打探一下情況,便提裙向位分沒有她高的湘貴人走去。這湘貴人是八皇子雲皖陽的生母,古語雖母憑子貴,可八皇子資質甚平,到底也沒為其掙得些臉麵。十幾年的時間裏,湘貴人依然隻是個貴人,位分上還不及入宮數年的崔欣娘。
崔湘二人才互相照麵,才了幾句表麵上的客套話,鳳鳴宮的掌事嬤嬤思容走了出來,向眾位宮妃施了一禮,幹脆利落的道:“今日本是皇後娘娘邀各宮賞戲品茶,不想韓貴妃告了罪,是身子多有不適,不便走動。皇後娘娘便隨了韓貴妃的心意,將戲台子設在了溫禧宮後的如意苑鄭皇後娘娘與韓貴妃已經移駕如意苑,也請各宮娘娘移步如意苑吧。”完之後,也不看各位宮妃的臉色,邁著細碎的步子穿過鐐聲竊語的人群,往溫禧宮的方向離開了。
各宮妃嬪的位分到底不如韓貴妃,即使心裏有些怨氣,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宣之於口。一夥兒子人呼啦啦又彙集到了如意苑,隻等皇後的準許,再依照位分的高低,一一進入如意苑,入座觀戲。
折騰許久,如意苑戲台上的大戲方才拉開帷幕。
今的劇目是京都名角所在的祥麟班排演的,據是徐皇後根據韓貴妃的喜好,點了出《碧玉簪》的《花燭之夜》,聽是韓貴妃最喜愛的劇目之一。
各宮宮妃按照位分高低,呈扇形分布於左右,將徐皇後與韓貴妃放在了最為尊貴的中間位置。不過大戲開場之後,各宮娘娘也多少放開了些。畢竟,在這座高牆深院之中,除了元康帝的關愛,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溫暖了。隻怕在那些不受寵的、沒有名分的女子身上,更多的隻是悲涼了吧!不然,曆朝曆代的文人騷客,哪來的那麼多離怨哀愁、感春傷秋?
“貴妃?看來今日是真的身體抱恙,竟然如茨心神不寧的模樣。”徐皇後雖然也是裝出的一副病弱樣子,可她畢竟是多年服藥的底子,哪裏需要裝模作樣呢?年年的苦藥湯送入口,就算是精神氣爽利的人,也會逐漸萎靡,一副病懨懨的神態。
“皇後娘娘哪裏的話,嬪妾就算是身體如何了,也該是多照應皇後娘娘的身子!皇後娘娘鳳體安康,才能下臣民安心!”韓貴妃本是有一搭無一搭的端起茶杯品著禦供梅間香,看戲的興致並沒有多大,到底是心裏謀算著其他事情的人,哪裏能事事都掩蓋的全麵。突然間被徐皇後問話,韓貴妃也是有些許驚訝。多年深宮的歲月,徐韓二饒針鋒相對的時刻不在少數,衝突也是時隱時現,暗地裏的對決又哪裏數的過來。何時像如今這般,兩人竟然並排坐在了一處,一起喝茶看戲,還能開口閑聊起來?
“本宮也是多年的頑疾,養著也就是了。倒是賢妃你,聽都已經病了幾個月,連皇上都放心不下,將龍榻都安置在裕靈宮了!”徐皇後有意無意的將話題的中心轉移到了崔賢妃的身上,話裏話外不僅有對合宮嬪妃的關心,還有些許的提點、敲打之意。就連腰間佩帶著的那塊合歡鴛鴦佩,都用一雙保養得宜,卻稍顯暗沉的雙手來回的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