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我很平靜地說。
他氣憤極了,握緊了拳頭。
難道想打我麼?結婚以後還沒有享受過挨打的滋味,今天看來不妙了。要是他過來動手怎麼辦,我還沒有類似的經驗啊。
他終究沒有過來,因為理屈的是他。換個角度想想,要是我外遇了,不要說掀桌子,就是打我我也不敢還手的,現在我僅僅打翻飯菜,表現夠好的了。
肖大鵬往後退了幾步,怕控製不住自己似的說:你不要胡鬧麼,不要拿飯撒氣。
我說:我沒有撒氣,我隻是告訴你,我們的事情就像倒在地上的飯菜,要在還在盤子裏的時候珍惜,如果不珍惜就倒掉,放的時間長了就餿了。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怎麼這麼會說,連飯菜也能說出這樣有哲理的話,估計蘇格拉底都不能把飯菜上升到這樣的高度。由此看來,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司馬遷因為被逼寫出了《史記》,嶽飛因為被逼寫出了怒發衝冠的《滿江紅》,我一個家庭主婦現在也被逼成哲學家了,出口都是經典語錄。我估計我和肖大鵬的事情了解後沒準還可以寫寫書什麼的,最次也可以像於丹一樣整個語錄出來,題目我都想好了,就叫《胡氏語錄》,專門指導被辜負的姐妹們,在這個男人外遇數目逐年上升的非常時期裏一定可以暢銷的。
我的思維現在非常活躍,臉上的表情也極富變化生動。盡管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可以猜到。
肖大鵬看我這樣平靜,越發摸不著我到底想什麼了,隻是說不出話來,我估計他也不敢再說了,再說出什麼話惹我不高興指不定我又要做出他駕馭不了的事呢。家裏隨手一摸就是個值錢的東西,現在我站的地方就有一個清代什麼年間的花瓶,頭頂牆邊掛的那幅搞不清是真品還是贗品的畫也有很多年頭了,都是肖大鵬像寶一樣淘回來的,據說是在拍賣會上出高價竟拍回來的。估計他怕我又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因為我看見他的目光已經在花瓶上和畫上轉了好幾圈了。
這倒提醒了我。我低下頭看看無辜地站在我腳邊的花瓶,大聲地說:沒聽清麼?
肖大鵬馬上就走過來了:你不要胡鬧了。
我說,別逼我了,別逼我和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同床共枕了。我會失控的。要不要試試在你平靜地睡著的夜晚,忽然被一根繩子勒住的滋味。
而且,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我突然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