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塞諾尼德斯大人求見。”
這時,門外響起衛隊長克勞諾斯的聲音,安提柯沒有心情見那個養育者,但理智告訴他應該去見一下他,畢竟對方還算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想到這,他強行打起精神,對外麵道:“讓他進來吧。”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響起克勞諾斯恭敬的聲音:“塞諾尼德斯大人,您請進。”
“嗯。”另一個聲音響起,緊接著宮殿的門被從外麵推開,一個身著希瑪蒂恩長外套的老人走了進來,那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好似蘊含著無窮的智慧,他的金色短卷發梳理的很整齊,那茂密的絡腮胡子連著鬢角發,從遠處看去好似頭發與胡子連成一片。
他就是馬其頓宮廷的養育者塞諾尼德斯,因為古希臘人一般都隻有名字而沒有姓名,所以他就叫做塞諾尼德斯,要是再擴展一下,可以聯係一下他父親的名字,叫做阿裏斯托芬之子塞諾尼德斯。
作為從菲利普國王時期就擔任養育者一職的元老,塞諾尼德斯與哲學家尼科克利德斯是宮廷內最受人尊敬的一對組合,甚至與安提柯一起成長的夥伴騎兵們都是他們的學生。
身體內的本能驅動安提柯主動走向塞諾尼德斯,他身體微微前傾,右手放在左胸上,行了個撫胸禮,恭敬地道:“老師,您來了。”
“嗯,聽你遭到襲擊,所以我來看看你。”塞諾尼德斯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伸出那幹涸如枯骨一般的手撫摸著安提柯的頭發,好似在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般,“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宙斯保佑,我逃過一劫。”安提柯歎了口氣,道,“隻是回來以後就被母親禁足了,我想我可能一輩子都要待在這個宮殿裏了。”
聞言,塞諾尼德斯臉上的笑容散去,他有些不悅,嗬斥道:“你可是馬其頓的國王,她怎麼能夠禁足你?”
“老師,在你們眼裏我還是馬其頓的國王,可在她和她身邊的人眼裏,我什麼都不是。”安提柯苦澀地道,“甚至,連待在她身邊的那些殘疾人都敢蔑視我。”
“真是不像話!”塞諾尼德斯氣得胸膛起伏不定,安提柯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很乖巧,哪怕是受到委屈都不會主動和他們,現在他一改以往的性子,主動了,那作為老師的塞諾尼德斯就有義務為自己最喜愛的學生出頭。
他看向身前“楚楚可憐”的愛徒,眼中滿是愛憐,道:“你先休息一會,老師會為你出頭,馬其頓的王怎麼能被一個婦人壓製?”
“好……”
安提柯實在沒想到塞諾尼德斯的反應會這麼大,心中倒也有些暗喜,他隻是想試試自己這個老師會不會為自己出頭,所以才表現出委屈的樣子。然而,出頭歸出頭,他對塞諾尼德斯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沒底——他終究隻是一個教導王室和貴族孩童的王室導師而已,不掌握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