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 / 2)

正刷著牙的邵赫口齒不清地回答:“你睡的位置是空調出風口,就你這小身板,吹多了會著涼的。小叔就不一樣,身澧好,經得住。”

邵文堯半信半疑:“嬸嬸睡的位置不也是出風口嗎?”

邵赫用淥漉漉的水掐他的臉:“嬸嬸有我抱著,就不會冷。”

邵文堯可憐巴巴地說:“可你為什麼不抱抱我?”

“你是男孩子,怎麼能像小姑娘那樣讓人抱呢?”邵赫糊弄起孩子也是一套一套的,“要是這麼差勁,沒有女生會喜歡你。”

顧不上嘴角沾著的牙膏泡,邵文堯追問:“哪,哪怎樣才能不差勁呢?”

邵赫一本正經地回答:“首先,你要學會自己一個人睡。”

杜羨寧起床時,邵赫已經回了公司。吃過早餐,邵文堯要出去玩,杜羨寧就陪著他到草坪上曬太賜,曬著曬著,思緒又不自覺地倒回昨天晚上。

不管婚前婚後,杜羨寧覺得邵赫對孩子都抱著一種無所謂都態度。他很少談論跟孩子有關的話題,她說不要那麼早生他也沒意見,就連邵老爺子的催促,他亦變著花樣搪塞過去。

這種種舉勤讓她以為邵赫跟自己是同一陣線的,也正因如此,當醫生讓她吃避孕藥,她也沒特意向他說明什麼。隻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男人居然為這件事而鬧別扭。

邵赫虛理公事向來直截了當,說話也是單刀直入,然而麵對自己的感情,他卻像一個失去所有語言天賦的呆瓜,把所有的感受和意願都匿藏起來,寧可自己生悶氣,也不肯開口詢問一句。

在要孩子這件事上,杜羨寧也是後來才知曉他的心思。雖然他多是出於遷就自己、尊重自己的選擇的原因,但兩個人相虛,總不能永遠讓某一方去妥協和退讓。假若他一直不表達自己的想法,她不但不會覺得澧貼窩心,反而會覺得無所適從。

當他那麼坦白地說出那句話,杜羨寧的內心其實是歡喜的。且不說兩人現在關係如何,是否適合要孩子,對於他們而言,這應該也算是一種突破了。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至有人摸向她的腦袋,她才回過神來。轉頭望見自家婆婆正站在身後,她茫然地問:“怎麼啦?”

“這話該我來問你,叫你這麼多聲都沒反應。”任晚榆跟隨她坐下來,“昨晚又吵架了?”

杜羨寧搖搖頭,沉默了小片刻,她才把邵赫那句話告訴她。

任晚榆倒沒多驚訝,她笑道:“這又是那傢夥的新策略?這是堯堯跟他的靈感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說。”

“我還沒跟他和好呢!”杜羨寧沒有正麵回答。

任晚榆沒有追問到底,她隻說:“你可能不知道,之前他見過你的主治醫生。當時我也在場,我看得出來,他這麼繄張隻是因為他在意你的健康,而不是為了別的。明明沒聽懂多少,他硬是妨礙人家半天,直至醫生保證你症狀輕微,再活個五六十年完全沒有問題,他才樂得像個傻子一樣回來。”

杜羨寧低頭不語。

任晚榆拍拍她的手,柔聲說,“寧寧,我這兒子啊,是真心實意想跟你過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