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被告知安妮擔任自己的護衛、二人今後將結伴出行後,陳昊就開始思索一個看似簡單,實則性命攸關的問題---
如何在戰鬥時與之默契配合,更輕鬆殲滅敵人;而非彼此妨害,束手束腳導致事倍功半。
在洛斯特,許多事都能用遊戲中的概念或法解釋,但二者畢竟存在差異。諸多RPG遊戲裏,隻要前線的防禦者吸引住敵人注意力(俗稱拉住仇恨),處於後方的法師或弓箭手等就能肆無忌憚進行攻擊,把威力最大、克製效果最強的招數盡情使出來。因為遊戲裏沒有誤贍可能性,哪怕丟個隕石砸出個半徑幾公裏的窟窿,同伴也不會傷一根汗毛;可到了洛斯特,陳昊別召喚一顆流星來改寫地圖,連投擲藥水都得計算角度,以免波及到安妮導致後者殞命。
默契無法短期造就,陳昊隻能退而求其次,製定數個常用戰術並加以編號,並在戰鬥時隨機應變去執校而‘零號方案’,就是最傳統、最普遍、最簡單直接的戰術:陳昊釋放攻擊性魔法,盡可能限製敵人移動並削弱其防禦;安妮趁機發起突襲,在前者掩護下直取目標,將之斬殺。
激活了全部鬥氣,少女再次進入難以言喻的奇妙狀態。嘈雜的聲音消逝了,眼裏五顏六色的景象模糊了,唯有視野正中穿著女仆裝、正臉帶訝異望向自己的女性,清晰而又醒目,宛如黑板上用白色粉筆書寫的公式。
如果當初沒有那件糟心事,或許老師會告訴自己,這種狀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平複下心底的波瀾,安妮握緊了手中劍柄。踏足地麵時留下一個個還在燃燒的腳印,眨眼間衝抵目標麵前的少女一個疾停,劍刃帶著紅光直朝愛莎雪白脖頸而去。
雙手兵刃皆用來對付諾艾爾跟陳昊,分身乏術的當事者大驚失色下,惟有慌忙後退企圖閃避。可惜作為施法者,身體素質跟全力以赴的安妮相比,依舊差了一個檔次。當外表環繞氣旋、內裏通紅熾熱的長劍從其雪頸邊緣掠過,一道鮮紅的細線迅速出現,並很快變成手指粗細的巨大創口。
伴隨微不可聞的嘶嘶聲,滾燙鮮血噴薄而出,眨眼功夫就把上衣與長裙染紅,連腳下泥濘的地麵,也在新顏色加入後添了幾許雜亂無章,好似外行人隨性而為的調色板。
被抹了脖子,一個人再遲鈍也不可能無動於衷,愛莎自然不例外。左手回抽卻發現長鞭被樹枝纏住,她無奈地放棄了趁手兵刃,空出手來捂住傷口,不過從指縫持續湧出的液體來看,這麼做收效甚微。
“咯咯呃呃呃!”因為氣管被切斷,愛莎隻能發出無法理解的怪劍眸子中閃過怨毒之色,她無視了陳昊向自己投來的第二發‘風之利券,舉起長劍朝安妮捅去。
很顯然,氣急敗壞的某人不惜挨一個魔法,也要將女冒險者擊殺以泄恨。
察覺到對方想法,紅發少女條件反射屈起雙腿,將長劍橫在頭頂充作防禦。下一秒鍾,重逾百斤的力道自上而下壓來,讓已油盡燈枯的她不禁單膝跪地,喉頭發甜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距離交鋒的二女更遠,陳昊自是將她們的細微變化看在眼裏:就在武器相交刹那,安妮周身的火紅色鬥氣好似被澆了盆涼水的篝火,消逝得幹幹淨淨。精疲力竭僅靠鬥誌支撐的她根本無力抵抗,立馬武器脫手被擊倒在地;愛莎則仿佛吞了興奮劑,一副越戰越勇的模樣。盡管陳昊的魔法成功擊中目標,甚至在她腹開了個半臂長、一指粗的口子,但愛莎卻像覺醒了狂戰士賦,無視了足以讓普通人昏厥的傷勢,揮舞著可以吸收法術的長劍,怪笑著朝安妮迎頭劈去。
盡管平日裏總是抱怨,但要陳昊坐視不理他是做不到的。倉促間隻來得及丟出一記‘微風’,目睹安妮狼狽地在泥地裏打滾,利用自己爭取的時間險之又險避開致命一擊,少年邊強忍精神力枯竭的不適彙聚魔力,邊向隨身的外掛姐尋求著意見。“那家夥怎麼回事,她也是個不怕痛的死人?”
“不。她有心跳,也能偵測到呼吸與體溫,毫無疑問是活人。”立即否定了陳昊的判斷,總算有機會插話的希斯,給了個雪上加霜的壞消息。“檢測到目標體內有大量靈魂能量,它們正在修複並強化其身體機能,預計提升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