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臂村約一裏開外,路邊有片地勢較高、相較周圍更平坦的空曠地。就像陳昊途經的村莊那樣,它為往來的旅客提供了一個絕佳場所,來安置坐騎與不甚貴重的貨物;想跟村民做買賣的流動商隊,也常常在此紮營擺攤招攬生意。因此陳昊與安妮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在‘把洛斯獸栓在哪’的問題上達成了共識。
隻是二人都未預料到,除開插木樁的坑洞、篝火餘燼等痕跡外,還有一個‘意外之喜’靜靜躺在地上,等待著被人發現。
在已經冰涼的屍體邊蹲下,陳昊很快在死者脖頸處找到了熟悉的痕跡。“李斯特先生,往年這個時節會有影蛇出沒嗎?”邊開啟技能掃描四周,他邊隨意問道。
“不,從來沒有過---”揮手示意民兵們分散並保持警戒,騎士候想了想很快改口道:“起碼在我管理石錘鎮的幾十年裏,是頭一次遭遇這些可惡的畜生。”
也就是,並非慣例?暫未有更多發現的陳昊站起身,表情複雜壓低嗓音道:“會不會...跟昨晚的事有聯係?”
話得比較隱晦,但李斯特作為親曆者,立刻猜到對方欲言又止是為了什麼。“是啊,我也擔心這一點,所以剛剛派人趕去石磨村,提醒他們嚴格執行禁令。”
把洛斯獸早早安頓好,旁聽著二人對話的安妮一頭霧水,卻礙於身份不便插話。等李斯特轉頭給約翰安排任務,總算找到機會的少女湊上前,壓低嗓音疑惑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快告訴我啊!”
正嚐試與周圍魔素建立鏈接,被打斷的陳昊仿佛看見對方背後有條尾巴搖來擺去,無奈之下歎了口氣。環顧四周確信無人偷聽,他這才指著地上的死者悄聲道:“雖然沒做屍檢,但她十有八九死於影蛇的襲擊;而之前發現的傑姆,也多半是被魔獸所害。”
“所以?”少女臉上的疑惑渾然成,以至於陳昊一時間難以分辨她究竟是佯裝不知,還是真的然呆。“李斯特先生之前提到過,鎮子過去從未有影蛇襲擾,唯一的例外就是不久前占據礦場的那一群。現在村子裏死了人,就證明它們因棲息地被破壞,正擴大狩獵範圍……”
親曆昨晚與魔獸的戰鬥,知道鹽礦場發生什麼的安妮被陳昊提醒到這個份上,終於醒悟對方遮遮掩掩是為的什麼。“所以,這些饒死…是因為礦洞被毀,魔獸四處亂竄導致?”視線掃過地上嬌可愛但已不再動彈的屍體,她有些懊惱地攥緊拳頭自言自語道:“早知道會這樣,當時應該多消滅幾隻的!”
心中同樣有些後悔,但理智告訴陳昊,安妮的想法更多隻是一廂情願。“別那麼自責,昨晚連獸群的領袖都沒露麵,我們幾個準備不充分,你真打算用那把討價還價得來的廢鐵把它們全砍死?我覺得不行~~”故作輕鬆給了少女一個彈指,裝作沒聽見某人‘湯姆大叔可是個好鐵匠’的抱怨,陳昊轉而注視著李斯特忙碌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
平心而論,陳昊相信珍妮並非主觀上想把礦洞毀掉;但從客觀結果上看,她的行為不但導致了李斯特家的‘拳頭產品’告吹,還迫使占據其間的影蛇四處出擊,造成了更多人員傷亡。從某種程度上,眼下倆位平民和未來可能出現的更多傷亡事件,她都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