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還是係紅領巾的年紀,陳昊就從電視上知道了南聯盟,以及‘嘴炮再能打,沒實力終究隻能忍氣吞聲挨打’的道理。因此一見幾位負責人推諉打太極,不願明確表示支持,他當即決定給正處於微妙平衡的形勢加一把火——
你們各個裝聾作啞,就是覺得銀須與範紹爾會保持克製,自己能兩頭獲利穩賺不賠。既然如此,我就用血與火讓你們明白,銀須與矮人哪怕衰落,也不是人人可欺的魚腩,想要好處就得表現出誠意。
畢竟是經過廝殺決出的隊伍,成員實力與裝備全麵皆非之前的雜牌隊伍能媲美。靠著衣服與手鐲上的附魔,安妮的對手在實力稍遜一籌的前提下,依舊堅持了近二十分鍾,才被紅發少女一記‘衝鋒’撞飛至場外。
對菜刀職業的武技始終了解不透徹,加之無法掃描隊友狀況,陳昊也無從判斷身為守護者的某人是否戰勝心魔,隻覺得對方氣色尚可。愈發好奇那位自稱‘得知情況、連夜趕回’的同伴怎麼解開少女心結,眼見對方略帶拘謹地對觀眾招手示意,他提到嗓子眼的抱怨又被自己咽了回去。“嘛,總歸是贏了~”
“但浪費了太多精力,這不利於下午的戰鬥。”穿著造型樸素的綠色連衣裙,配合頭頂雙角與細長耳朵,外觀愈發像精靈的蘿莉話雖不體貼,分析卻算中肯。“假如她願意以命換命,十二分鍾前就能結束戰鬥——”
“她做不到那麼冷靜,何況我們不該勸朋友去死,此事到此為止。”主動中斷了話題,陳昊目視安妮蹦蹦跳跳回到休息區,皮笑肉不笑給了她一個爆栗。“真是的,跟個傻瓜一樣在那勸降,你還真當自己是實勳騎士啊!?”
“誒嘿嘿~~”聞言發出有些遲鈍的笑聲,紅發少女處理著身上的傷口,語氣透出不加掩飾的驕傲。“反正取勝了,過程怎樣都無所謂吧!”
何嚐不知對方是想逃避未痛下殺手的事實,陳昊嘖嘖兩聲不再糾結,朝側麵已經東倒西歪的三人與吃甜食的傀儡使了個眼色。“照顧好他們。”
少女收起笑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雖說是殺雞儆猴,但陳昊也不是隨意選擇出氣包,而是做了些調查。
金杯戰隊,以金杯家族成員為主,輔之以下級附屬家族曼雷爾成員所構成,是一支實力能進入比賽次輪、也僅止於次輪的隊伍。
光聽名字就知道,這是個純血矮人家族。作為銀須附庸之一,其家族成員屢次在公共場合與卡多克唱反調,甚至爆發過不大不小的衝突。在銀須撤出黑岩城的歲月,金杯通過合縱連橫實力大增,儼然成為傳統派矮人們的一根心靈支柱。
可惜這一切都是偽裝。金杯早就私底下與範紹爾建立聯係,比武大會舉辦前夕更是得到了後者允諾,欣然成為其附庸。
所以陳昊才決定采取暴虐手段,他相信以克勞德的耿直,玩不過這群二五仔天賦點滿的同胞,不如拿來祭旗方便。
算上剛剛退下的安妮,銀須獲得三勝已注定晉級,後麵的比賽認輸亦無不可。隻是陳昊覺得隊友表現不夠‘震撼’,所以準備親自上場,給異世界原住民們露一手。
但他的對手顯然意識不到問題嚴重性,甚至利用主持人向觀眾介紹選手的功夫試圖向陳昊搭話。“嘿,聽說你是救世主?”下頜處的胡須梳理得一絲不亂,矮人邊朝觀眾席的支持者們揮手,邊發出低沉的笑聲。“所以你準備怎麼拯救這個王國,像範紹爾家的小子那般對教會搖尾乞憐?”
聞言嗬嗬兩聲未加理會,若非從芙蕾德莉卡處得到準確情報,陳昊很懷疑‘專注’被封印的他會被忽悠過去。“我還以為矮人很耿直...”
“矮人或許直爽,但貴族沒有傻子,這與種族沒關聯。”指出了對方的錯誤,身在休息區但與少年共享意識的外掛小姐不無擔憂提醒道:“小心一點,我擔心那家夥是在示敵以弱。”
盔甲、盾牌、短劍上全是魔法的光輝,如果這都算示敵以弱,那陳昊隻能說對麵未免太瞧不起自己的附魔師身份。倒不是不能理解某人失去掃描後過於慎重的態度,也能感受到某些不友好的視線,但少年卻顯得不以為然。
他知道,隻要自己呆在陽光之下,魑魅魍魎之輩就不敢現身,這是他們最大的優勢,也是他們最大的弱點。“珍妮會輔佐處理數據的,你照顧好自己,可別像上次那樣再把身體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