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魔不錯,是增加攻擊範圍,外帶提高對魔力屏障傷害,對吧?”
並未回答少年的提問,赤著上身的年輕矮人身體晃了晃,手中的戰斧就這樣掉在了地上。喝醉酒般退後兩步,他古銅色的脖子上浮現出一條細細的紅線,並在幾秒鍾內蔓延至胸口與後腦勺。
伴隨微不可聞的嘶嘶聲,鮮血如水管爆裂後的自來水一樣激射而出,化作一陣朦朧的紅色霧氣,正午的陽光從中穿過,讓矮人周圍冒出一座暗色的彩虹,看起來淒美而殘忍。
依舊吐著無意義的吼叫,矮人本能地用手捂住脖子,試圖阻止血液外湧。簡單瞄了兩眼確認對方根本不懂大出血的急救手段,陳昊朝高處的主持勾了勾手,示意自己有話要說。“這家夥沒法再打了,派人把他拖下去,要不然他就得死在這。”
因為剛才莫妮卡也是用了同樣手法取勝,所以陳昊覺得這麼做沒問題,隻是他沒料到阻力不來自主辦方,也不來自於場邊看熱鬧的觀眾,而來自置生死於度外的較量之人。
“咳...吼!”雙眼燃燒著名為‘憤怒’的火焰,毅然放開捂住傷口的手,精壯的矮人戰士緩緩彎下腰,再度拎起了掉落腳邊的武器。無視再度開始噴湧的血液,沒事人一般的石錘選手叫了兩聲,一瘸一拐再度發起了攻勢。
搞什麼,我既沒殺你父母又沒偷你小孩,更沒把玩膩的女人丟給你,然後布置些‘主人的任務’來取樂,至於這麼拚命嗎?把腦海中的記憶翻了好幾遍,確認與對方素不相識,陳昊罵罵咧咧剛開始蓄力,耳畔就傳來了希斯的呼喚。
“幹嘛,有收獲了?”
“...有一點。說起來比較複雜,但我們之前的猜測可能完全錯誤了。”
完全錯誤?暫時的分神導致沒能閃避及時,被一斧從腰側劃過的陳昊發現代表生命值的紅條驟然沒了一小截,趕忙揮動獸骨法杖暫避鋒芒。
“待會再說,我先耗死他。”
------------------
範紹爾與另支隊伍的比賽安排在下午,因此陳昊的比賽甫一結束,饑腸轆轆的觀眾們迫不及待離開場館,蜂擁向周邊的餐飲或娛樂場所。
在旅館同樣準備了豐盛的食物,但成員們不佳的狀態,隻得讓克勞德修改計劃,臨時將吃飯地點設在選手休息區。“嗚哇,真爽!”端起木質酒杯脖子一仰,三口兩口將麥酒灌下,全身黑漆漆仿佛剛從煤礦回來的矮人拍著肚子,滿意地打了個嗝。“果然,酒才是女神賜予的聖品。”
“這聖品真廉價~~”隨意調侃了一句,正咀嚼麵包的陳昊扭過頭,隻見羅蘭正有些吃力地用餐刀切割肉排。“情況很嚴重嗎?”
“有一點。”沒再如往常那樣死鴨子嘴硬,被對手零距離一個火球炸到的青年麵色蒼白,聞言略帶不甘舔了舔嘴唇。“祭祀小姐剛剛告訴我,就算女神的治愈奏效,我明天也不宜出全力,否則傷勢會惡化...”
也許是覺得自己言行太窩囊,話至一半羅蘭趕緊露出笑臉,擺出無所謂的架勢高傲道:“但這完全不是事,我可是《魔法戰棋》錦標賽的地區亞軍,黑岩城大名鼎鼎的羅蘭·庫涅!隻要今天下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一定會打得範紹爾家跪地求饒。”
依舊倒一杯喝一杯,酒量驚人的克勞德打從被陳昊吐槽就不在言語,仿佛對周圍一切漠不關心。直到桌上木桶內的酒漿告罄,他心滿意足抹了抹嘴角,這才放下酒杯低沉道:
“明天的決賽,你和莫妮卡頭倆個出陣,上去露個麵直接認輸。”
“那怎麼行!”強撐著站起身,羅蘭不滿地舉起拳頭抗議道:“大人,我還能戰鬥,這種---呃啊啊!”
目睹對方麵如土色跌回椅子,陳昊慢慢收回戳了他肩膀的獸骨法杖,訕訕然翻了個白眼。“還能戰鬥?”
這一回,羅蘭不吭氣了。
“你們今天的表現可圈可點,明天再強撐隻會白白喪命,犯不著這樣。”似乎從倔強的青年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聲音低沉的克勞德撇開視線,不讓人看見他的表情。“反正有陳昊、他的追隨者以及我,隻要贏掉這三場我們同樣算勝利。你們倆隻要出場,別讓我們因人數不足自動告負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