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錘家的情況呢?”
“一樣,人更多。”提前做了功課,讓赫爾麵對陳昊的追問,不假思索給出了答複。“按照您的吩咐,我讓他們留意那些家夥的額頭,確實都有微微凸起。”
凸起嗎?果然,當初的刺客,隨後無故發動襲擊的‘實驗品’,以及現在的莫妮卡,看似毫無幹係的他們其實都是蛛網的節點,猶如一枚枚埋設好的定時炸彈。一旦時機成熟,他們就會在程序下發難,給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愈發感覺形勢嚴峻的少年緊盯著桌上的魔杖,袖口卻傳來陣陣拉扯感。
若有所思轉過頭,眼前不單隻有克勞德,還多了剛剛落座的芙蕾德莉卡與不知何時醒來的羅蘭,隻是後者氣色看起來還很糟,由之前為他治療的矮人祭司攙扶著。“小子你到底賣什麼關子,又是使喚人又是提要求的,快告訴我們!”見眾人都湊上前,耐不住性子的克勞德率先開口,情急之下甚至恢複了之前的稱呼。
對貴族之間的尊稱並不介意,陳昊聞言聳聳肩,朝門邊的漢克使了個眼色。後者見狀比劃了個‘收到’的手勢,隨即一言不發拉著懶洋洋的諾艾爾離開,再將門從外麵鎖上。偌大的選手專用休息區,很快隻剩下陳昊一夥人。
“你們,聽說過‘自殺性襲擊’嗎?”見幾人的疑惑不似偽裝,陳昊不得不先花了些時間進行解釋。“...情形大概就是這樣。”給眾人十多秒鍾消化這種十分極端的戰鬥方式,他這才幹咳兩聲繼續道:
“所以我懷疑,卡多克給他所有的親信、部下以及盟友,都植入了某種‘東西’。”不懂黑色水晶原理幹脆一言帶過,陳昊麵色凝重公布了結論。“更糟的是,他也許有辦法控製那些‘東西’,遠距離引爆攜帶‘東西’的人,無視本人意誌將他與敵人一並消滅。”
“就像斯坎德培當時那樣。”本不想當著克勞德麵揭他傷口,但為了讓異世界人明白人體炸彈的恐怖,陳昊不得不裝作遲鈍補充了一句。
仿佛針落地都能聽清的死寂。籠罩了整個休息區,連餐桌邊還在吃甜食的希斯都下意識閉上嘴。眾人麵麵相覷互瞪良久,反倒是一位不起眼之人打破了沉默。“那個...請問我能插句話嗎?”小心翼翼舉起手,停止替羅蘭按摩肩膀,矮人女祭司怯生生道。
“當然可以。哦對了,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馬爾維拉,法師老爺。”地位不高的女性對陳昊行了個禮,這才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道:“主教大人布道時曾說過,‘對待敵人當毫不留情,但切忌罔顧自身性命,因為不惜命者無憐憫’。即便那些人真的敵視諸位大人,也不必做到這麼極端的。”複述同時在胸口畫了個十字,發現自己成為目光焦點,她很快羞赧地低下頭。“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狂妄之辭---”
“狂妄倒不至於,馬爾維拉。”替對方打了圓場,陳昊再度瞥了眼桌上呈圓圈擺放的水果,心頭愈發有些憤怒。“你說得沒錯,就算他們和我們敵對,也沒必要做到這麼絕。”
“可要是...他們被脅迫這麼做呢?”一字一頓說完這句話,陳昊拿起魔杖丟在桌麵上。“莫妮卡的家人,被軟禁了。”
“對她來說,當間諜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更不是因為和我們有刻骨銘心無法化解的仇恨,單純是為了保住家人性命的無奈之舉!”想到還躺在床上、隻能靠暗示悄悄向自己求救的女孩,陳昊禁不住握緊拳頭。
範紹爾從家族領地調兵遣將,卻沒在黑岩城見其身影;莫妮卡本可繼續摸魚劃水,卻選擇奮不顧身的戰鬥方式;石錘態度連夜反轉,本可點到即止的比賽愣是打成死鬥模式。原本詭異卻無頭緒的疑點,在通過對銀臂家調查收獲確鑿證據後,終於迎刃而解:卡多克利用黑水晶為媒介,恩威並用在許多人腦內植入水晶,將其變成唯命是從的傀儡。少數意誌力堅韌能保留個人意識的,則能被他作為定時炸彈,在必要時刻‘發揮作用’。
卡多克根本沒想搞人類矮人共榮,他隻想一家獨大,其餘家族在其眼中就是炮灰,隻能用一次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