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傑西卡的女性,對其來曆諱莫如深,僅給了個‘異端審判庭所屬’的名頭。加之漢克難得守口如瓶,導致陳昊並未細究‘利維坦’代表什麼,隻是確認來者有莫斯利安的信物,便識趣地不再追問。
親身經曆、芙蕾德莉卡的擔憂與安妮平日裏講的冒險者笑話,讓陳昊十分清楚‘異端審判庭’五個字意味著什麼。對這些隱於黑暗的暴力機構,他即便沒到避之唯恐不及的境界,也不太想與之過多接觸。可惜天不遂人願,此時的陳昊亟需力量對抗卡多克的底牌,更別提對方還出具了一樣讓他很意外的東西。
“你為什麼會有...這個?”讓希斯比對數據庫後,少年輕輕甩著手中還帶有體溫的信件,言談間帶著毫不掩飾的狐疑。“據我所知,教會雖說和協會有結盟,但——”
“羅德·格裏芬的親筆信在我手上,讓您很驚訝嗎?”腦袋側歪了四十五度,傑西卡短暫思索後攤開雙手,一副不以為然的架勢。“信是他親自交給我的,就這麼簡單。”
聽起來很符合邏輯,以至於陳昊一時不知是該感激涕零還是陰陽怪氣。支吾幾句將她交給神情怪異的克勞德與芙蕾德莉卡去應付,谘詢希斯一如既往無所獲,少年幹脆揭開蠟封,打算先看看恩師信中寫了什麼。
之前不是沒聯係過,但羅德多半走協會魔法通訊或信使的途徑,這種‘讓教會送信’的手法還是頭一遭。
比起誇張的‘送達方式’,信件內容倒是很簡單:憑借不知何種手段,留在諾威薩的肥胖中年人還是得知了陳昊在索契的‘豐功偉績’。在為其行為驕傲同時,羅德更擔心自己的徒弟被‘滅世者’伺機報複,最終殞命於某個角落旮旯。恰逢教會方麵擔心遺忘之森中的惡魔傳送門封印不牢(猩紅之刃前往索契善後了),又派了一支部隊來到小鎮,與領隊相識的羅德靈機一動,以私人身份找前者‘借’了位得力幹將,來給陳昊當臨時護衛。
這位‘對邪教專家’,就是傑西卡。
教會成員與冒險者不同,和委托人同吃同住唯命是從的規矩不適用於他們。因此傑西卡理論上算‘派遣’,歸陳昊所處區域的教區管轄,隻和少年存在名義上的隸屬關係;即便真遇到需要對付的敵人,傑西卡也享有極高獨立權,可自行決定是否采取手段,采取何種手段,陳昊無權幹涉
唯二的好消息,就是她直到目前都表現得比較好說話,以及薪水由羅德墊付。
弄清了事件的來龍去脈,陳昊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倘若隊伍還像他離開諾威薩那般隻有二人一頭洛斯獸,他自然很歡迎傑西卡的加入。哪怕這位大姐是個使喚不動的打手,好歹遭遇牛鬼蛇神,她會看在羅德立場上...救自己一把?
但現在,陳昊的隊伍在他眼裏,就是個牛鬼蛇神的聚集地:漢克懷揣兩位數假證件,還在教會留有案底;諾艾爾連證件都沒有,整天穿男裝招搖過市,真身就是個謎;希斯體內藏有‘斯卡利得’靈魂寄宿的神器,其原理按教會標準也是個禁忌--帶靈魂的人工生命,這可是挑戰神權的褻瀆造物。
要是接納素來以‘狂熱、殘忍’聞名的異端審判庭成員加入隊伍,陳昊覺得與其擔心明日決賽卡多克再使幺蛾子,他不如擔心今晚自己會不會被送上火刑架,享受曆史上貞德小姐的待遇。
淦哦,老師你還真是送了份大禮。心底吐槽了一句,知曉還有人關心著自己的安危,陳昊蛋疼之餘也感到了淡淡的暖意。看了眼落款確認發信時間是自己剛抵達石錘鎮,通篇未見羅德對近況描述的少年帶著一絲期待問道:
“老師他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格裏芬先生?挺健康的。”聞言中斷了與芙蕾德莉卡的溝通,傑西卡轉過身注視著陳昊,兜帽下的美眸透著審視的光。“這下您願意相信我了嗎?”
證據確鑿,再不相信就是找茬了吧。暗暗吐槽了一句,陳昊禮貌地伸出手,見對方不為所動唯有尷尬地再將手放下。“感謝你的支援,聖光的追隨者。關於你之前提到的卡多克使用禁忌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