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這條航線嗎?看來弗拉基米爾商會的野心與實力都挺大嘛,居然在大陸開辟了多條航線。敏銳捕捉到對方言辭間吐露的情報,默默將之記下的陳昊無暇深究,倉促間又是一發‘火星’,逼退了試圖重蹈覆轍的飛獸。“那你們以前遭遇過襲擊嗎?”
“還是我來回答吧,陳昊老爺。”比起婕拉德更健談也更開朗,傷勢得到處理的赤膊猛男湊上前,自來熟地與少年打起招呼。“我叫婕拉克,是隊伍裏僅次於我姐姐的強者喲!”
如果勇氣能轉化為同等戰力,那老兄你確實很強。心中不免腹誹,陳昊很快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題。“你們以前遭遇過類似襲擊?”
“常有的事!老爺您有所不知,天空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立即拉開了話匣子,‘二號強者’如數家珍談論起他們曾遭遇的各種狀況。“上回我們飛越‘大雪山’,為了躲避亂流被迫降低高度,結果好死不死遭遇了雪崩。聖光保佑,要不是傑尼恩船長及時下令開啟屏障,那些比鋼鐵還硬的‘雪’早就把流浪者號刺爛了……”
隻打算問問他們有否對付此類敵人的經驗,好交流一下戰鬥經驗。但陳昊聽了片刻,反倒被對方繪聲繪色的描述激起了興趣,對前世隻能蝸居大都市,兩點一線忙碌的他而言,婕拉克的敘述甚至比那些旅遊公眾號的文章都要驚險與有趣得多。
富含火元素的紅色龍卷;多年積累、又脆又鋒利的‘雪’;體積堪比公交車的飛行魔獸;嚐試風係高階法術‘飛行’一般路過、結果稀裏糊塗差點被螺旋槳卷進去的法師……從自然災難到人為事件,各種能夠預料與未曾設想的狀況層出不窮,以至於某人連珠炮般說了小半分鍾都不帶重複。
“第一次去‘帝國’才麻煩呢,因為商會登記隸屬寫的是卡斯蒂利亞,那些滿腦子肌肉的騎士老爺死活認定我們是間諜,要不是他們那個什麼皇女及時送來手諭,我們估計會連人帶飛艇被魔法炮轟成渣---”一臉輕鬆描述著當時的場景,婕拉克突然刹住話頭,神情凝重眺望向甲板外湛藍的天空。“高度好像在下降?該不會下方引擎出事了吧。”
正給幾位騎士與德勒‘補刷buff’,陳昊聞言不以為然聳聳肩。“哦,是我讓他們降低飛行高度的。”
之前用魔力強化視覺,觀察敵人動向時,陳昊發現來襲者所騎乘之生物,是憑借獨特的身體構造、而非元素滯空的。
往壞了講,這意味著它們很可能是野獸而非魔獸,一些通過擾亂元素來混淆其感知、進而擊殺的技巧無用武之地;往好了講,這代表它們與婕拉德婕拉克姐弟一樣,僅憑強悍身體素質行動---
換個角度看,它們的視野、靈活性、與耐力皆存在局限性。
在分享並討論了自己的設想後,弗蘭克船長采納了陳昊的戰術:引擎功率全開,擺出一副要靠速度拖垮並甩掉敵人的姿態;飛艇兩翼火力全開,讓對手放棄攻擊核心設施紮堆、更致命的下半部,轉而集火抵抗力量‘微弱’的甲板;馳援的陳昊與騎士則穩住陣線,有條不紊擊殺對方有生力量,迫使其首領(如果有的話)按捺不住登場。
誠然,遠洋者號這種並非以軍事目的為初衷製造的飛艇,甭管是魔能引擎還是隨行法師都撐不起這種長時間高強度的消耗。但陳昊賭的就是訊息差,以及對方比自己更拖不起這一點:身體素質棒歸棒,高速追逐一樣很要命。
倘若他們知難而退,那更好不過。
為了更好地消耗敵人體能,替己方在頂部甲板的戰鬥人員創造機會,陳昊建議遠洋者號適度降低高度,讓大半艇身沉入雲層。他的初衷是用這種方式阻礙敵人視野,逼迫他們爬升高度暴露於我方視線。
除非那些生物擁有類似蝙蝠的定位方式,否則敵人總歸會掂量一下,自己的肉身與高速旋轉的金屬槳葉碰撞,哪個更可能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