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找了塊幹燥的石頭,陳昊也不顧會否弄髒法師長袍,直接一屁股坐下歇息。在與‘長老’的交涉過後,他和希斯最終爭取到一個相對階下囚,稍微好上那麼點的待遇:
居住在‘長老’家內,而非與飛獅作伴;可以在村落中活動,但禁止離開木牆去到外麵,且隨時有一個男性貓人跟著自己。
說是護衛,但什麼性質懂得都懂。
順帶一提,飛獅就是那些前肢帶翼膜的獅子腦袋生物,繁衍生息於這座島的它們被貓人馴化,在後者生活裏承擔坐騎與狩獵夥伴的角色。
就差沒把‘我是監視者’五個字寫臉上,肌肉結實的貓人並未因少年規規矩矩放鬆警惕,依舊拄著長槍挺直腰杆矗在不遠處。吹了個口哨試圖引起對方注意,隻換來短暫一瞥的陳昊尬笑幾聲,悄悄開啟了與身邊小夥伴的通訊。
在這個外界元素不知何故失靈之地,這是他為數不多依舊能使用的王牌。
“你覺得那個老頭怎麼樣?”
“沒想到你居然好這口~~”
“別抬杠,我可是純粹異性戀!”見怪不怪與之嘴炮,陳昊不禁懷疑她是否與某個口無遮攔的鳥人走太近,以至於學了很多糟糕物。“說正經的,你認為那家夥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狠狠瞪了某個縮在角落、悄悄觀察自己的貓人孩童一眼,希斯沉吟片刻這才低沉道:“大概六成。”
果然,數據契合了直覺,那個毛發皆白的老獸人確有隱瞞,但吐露的情報基本準確。心底附和同伴的分析,陳昊漫無目的打量著四周,轉動右肘再度調試魔力經脈的敏感度。
這麼做會導致魔力傳輸效率降低,魔法威力大打折扣,但如今元素不聽使喚,再把敏感度設定成最高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反正隨時能改回來,最多再痛個一兩天,某人表示無所畏懼。
指尖看似在關節部位撓癢,實則藉助魔力修改假肢參數,陳昊手上工作不停,注意力則有大半拿來回味之前交涉時得知的真相。
據‘長老’所言,貓人一族打從很久以前就遷居島上,以捕魚狩獵為生。受限於環境、身體與文明等因素,它們的人數始終處於一種停滯狀態,古老傳統更是遺失得七七八八。
島嶼周遭有異狀,曆代‘長老’其實心知肚明。但它們一方麵不知道真相,另一方麵又覺得這是獸神與先祖庇佑,貿然行事會招來神罰,所以多年來裝聾作啞。非但如此,它們還下達了禁令,不允許族人們貿然離開島嶼。
這種等同於閉關鎖國的措施,理所當然激起了族群中尤其是年輕人們的不滿,以前長老年事雖高卻精神矍鑠,它們自然敢怒不敢言;可惜德高望重如它數月前不慎患病,難以約束年輕人們去往外界劫掠探索的渴望,最終造成了‘飛艇遇襲’的既定事實。
初聽起來尚有邏輯,可一旦細究起來,此說法便好似洗浴用噴頭滿是漏洞,連自詡並非權謀達人的陳昊都覺得拙劣。“偶然一次偷溜出島,就撞上停航數月剛恢複運營的‘遠洋者號’?有這麼好運氣幹脆求神拜佛,指不定隕落的獸神還會複活呢~~”想起因複活丟失的經驗值、被波波弄壞的睡袋餐具等物、主線任務接取時再度被薅一大口的錢包,陳昊隻覺得頭痛不已。
像以往那般用吐槽引起話題,等來等去沒聽見希斯接話,某人不解地回過頭,卻見自家蘿莉眉頭緊鎖,好似遇到了什麼難解之謎。“出什麼事了?”
“有點…不對勁。”遲疑片刻後,希斯玉手在石麵劃過,留下一組組數字。“你還記得我提過,有在嚐試製作洛斯特全境地圖這件事吧。”
“當然!”對於小夥伴這項壯舉,陳昊除了肅然起敬與盡力支援,並未有其他想法。隻是他清楚記得,因為工程浩繁數據量龐大,他讓希斯適度降低了此事項優先級,以應對陌生環境的突發狀況。
“你剛才說不對勁,是指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