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外掛，希斯確實很優秀，即使是曆經風吹雨打、侵蝕嚴重到僅剩模糊凹凸，她依舊憑借技術還原出石頭曾經的模樣，並給出了陳昊渴望的答案。
“通用語文字，寫的是‘愛因斯坦’。”拂去手上的青苔與露水，退後幾步的蘿莉見同伴一臉平靜，不免有些訝異。
“我以為你會大吃一驚呢。”
“預料之中吧，不如那玩意給我的驚訝大。”頭也不回指了指背後的建築，陳昊的語氣比起平靜，不妨說無奈更合適。
在目睹波波用果子祭祀石頭那一刻，他就隱隱猜到這是愛因斯坦，準確地說，是一尊以愛因斯坦為原型製作的石雕。
漫長歲月與人跡罕至的環境，不單抹去了雕塑的模樣，還把周圍堆積如山的物資悉數變成了破爛。耳畔回蕩著波波的歡笑與乒乒乓乓金屬碰撞聲，身處如同垃圾場的區域中央，陳昊給了身畔小夥伴一個眼神。
“跟過去看看？”
經曆了難度等同於對牛彈琴的溝通，少年得到了一個不甚樂觀的情報：作為被長老看好，內定為下一任長老的繼任者，波波並不知道如何進出那棟‘寫字樓’。
因為她每次來，都隻在這個雜亂肮髒的‘垃圾場’活動，累了就回去，別的地方一次都未去過。
鑒於某人悲催的交流水平，這個結論是陳昊以女方屈指可數對話為依據，再結合邏輯進行補完的。照理來說，這種做法推測占比相當大，難免存在主觀偏差，不過希斯的發現，為陳昊猜測提供了側麵佐證。
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追上跑進更深處的希斯，看看能否收獲更多線索。
白皙麵龐掠過一抹紅霞，閃電般低下頭的蘿莉支吾了幾秒鍾，這才慢慢張開雙臂。“我的腿似乎有些故障，你抱我過去。”
“咦，偏偏這時候壞了嗎，真倒黴~~”左顧右盼尋找波波蹤跡，陳昊沒能察覺到身邊人的小心思，不疑有他蹲下身子。傀儡見狀心中竊喜，卻很快發現事情並不像自己預想得那麼完美。“你這是幹嘛？”
“什麼叫幹嘛？”讓希斯坐在自己肩膀上，陳昊正激活魔力經脈，聞言理所當然抬了抬眼皮。“我若雙手抱你，就沒有多餘的手施法了，將就一下唄，我會盡量不動右肩。”
理智告訴自己，對方的做法並無不妥，畢竟呆在陌生環境，騰不出手應對突發狀況是大忌；但靈魂深處感性的部分，讓希斯不免有些小情緒。始終任勞任怨的女孩懊惱之下，不禁勾起小腿用腳跟撞擊少年胸口，換來後者的痛呼。
“嘿，你別亂動啊！”
“哦。”
以為小夥伴情緒穩定，陳昊便不再深究。伴隨二人逐漸深入，四周廢料越來越高，甚至有遮住陽光的趨勢。稍稍駐足伸手在旁邊的‘牆壁’上摸了一把，紅褐色的鏽跡帶著生澀手感，看得陳昊滿臉黑線。“真是暴殄天物，這些金屬明明挺不錯的--”
從個人感受出發，陳昊覺得長老有些不厚道，哪怕部族裏缺乏精加工的技術與裝置，把這些不規則的金屬搬回去發揮餘熱，也好過丟棄於此慢慢生鏽。但與少年不一樣，希斯看待事物更理性，更數據化，所以當陳昊還在感慨時，她很快有了新發現。“等一下，放...呃不，”猛然回過神的蘿莉幹咳兩聲，藉以掩飾內心的慌亂。“靠近一點，讓我碰碰這些金屬。”
盡管好吃嘴臭還不時提要求，但希斯絕大多數時刻都是值得托付性命的夥伴，陳昊聞言也未多問，主動湊上前讓坐在右肩的傀儡能夠到堆砌的金屬板。
“需要我多找幾個地方，讓你比對數據嗎？”
“行。”
伴隨著不遠處波波一如既往歡快笑聲，陳昊隨機選了幾個地方，任由希斯觸碰以進行分析；給力的係統也未多賣關子，很快把結論如實告知。“這些廢棄物，都含有大量鹽分。”
大量鹽分？條件反射摸了把伸進嘴裏，陳昊刹那間麵如土色，上身前傾劇烈幹嘔著。“啊咳，呸呸呸，還真是鹹的。”
“你的實踐精神令人欽佩，神農如果還活著，肯定會邀請你加入他的偉大事業~~”身體失衡差點一頭栽倒，希斯眼疾手快像考拉般扒住陳昊長袍，嘴上還不忘調侃幾句。“下次試試喝鹵水，聽說味道和花蛤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