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別拿碰了食物的手摸我,頭發上滿是油膩!”
“主人,其實都交給我也可以喲,據說這套‘泛用Ⅶ型艦裝’能適應任何情況的戰鬥呢~~”
“下次吧。”暗地裏給矮人貼了個‘戰鬥狂’的標簽,陳昊看了眼已經動彈不得,身上裂痕愈來愈多的德雷斯坦,卻疑惑地皺起了眉毛:與他預料的不同,看起來快要嗝屁的德雷斯坦既沒有說‘給我記著’一類的反派慣用台詞,也沒有下什麼惡毒的咒語,甚至連發起垂死反擊的動向都未有----
它隻是保持著單膝跪地,一手用劍撐住地麵,另一手捂住胸口的姿勢,默默注視著自己。視線裏沒有憤怒,沒有仇恨,沒有後悔,甚至沒有滿足與遺憾,隻透露出一種情緒,一種本不該出現於此的情緒。
它的名字,叫興趣。
是對魔法飛拳,還是對自己,也許是對愛因斯坦,亦或是整個洛斯特?陳昊不得而知。悄悄打開視窗,確認並未有新任務出現,原有任務亦早就標注為已完成。準備等德雷斯坦死透再走過去的陳昊邊取出一瓶治療藥水,邊沒話找話對珍妮努了努嘴。“你現在的靈魂到底在哪,原來的匕首,還是這具身體?”
聞言雙手提著裙擺,行禮動作無可挑剔的蘿莉麵帶笑容,有意無意挺起略具弧度的胸膛。“新身體,不過匕首上殘餘了一部分,並與我隨時保持鏈接。按照愛因斯坦的說法,那可以視作一個備份,如果這具身體被毀,我會重返匕首以免魂飛魄散。”
“如果換成主人你容易理解的說法...”組織著語言,粉毛女仆眼珠一轉,興衝衝補充道:“就類似奇幻小說裏的巫妖命匣,隻不過我不算亡靈。”
一個矮人談奇幻小說,若非場所不適陳昊絕對會笑出聲。“是嘛,期待你未來的表現。順帶一提,現在的你打扮得很可愛~~”牢記著單位前輩‘誇女人漂亮總沒錯’的教誨,下意識稱讚了對方兩句,陳昊注意到德雷斯坦又出現了新變化。
惡魔體表愈發密集的裂痕內,往外噴吐的火焰開始減弱,在魔法視覺裏,它蘊含的龐大能量與生命一道,正不斷離開這具行將崩潰的軀體彙入天地間。
等會,這家夥難道是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陳昊示意其餘人保持警惕,慢慢靠上前打量著由始至終沒挪開目光的德雷斯坦。“你到底在謀劃著什麼陰謀?”
“嗬嗬嗬,”發出低沉笑聲,周身火焰消失得七七八八,惡魔銅鈴大小的眼睛裏帶著異樣的光。“已經不需要陰謀了,目的已成。”
目的?正欲追問,陳昊卻發現德雷斯坦垂下腦袋再也不動彈。小心翼翼靠近戳了戳,他才發現對方已經沒了生機,好似一尊經曆歲月侵蝕的破損雕塑。
所以...就這麼贏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陳昊反複檢測確認惡魔不是詐死,心頭懸著的巨石這才放下。盡管按照他掌握的情報,被召喚到洛斯特的惡魔並非實體,無法被徹底消滅,但此番挫敗想必會給它不小打擊,短時間不會再來找茬。
思來想去不知‘目的’是什麼,陳昊唯有先作罷,關注起另一件事。在波波與珍妮幫助下把僵硬的惡魔屍體搬開,他眼中出現的是正躺倒在地、昏迷不醒的廖有為,之前德雷斯坦被擊中倒下時,肉翅下緣重重砸在了光頭男後腦勺上。
因為實力不濟,某人始終呆在德雷斯坦身邊,並頻頻要求後者保護好自己。結果等召喚物被打敗,距離最近反倒成了他的弱點,來不及逃跑的他當場被擊倒,昏迷至今都未醒來。
彼此間是你死我活的競爭關係,陳昊當然沒必要搞什麼以禮相待,直接朝旁邊做了個手勢。心領神會的小女仆抬起腿,穿著圓頭皮鞋的腳重重踩在廖有為膝蓋上,換來後者殺豬般的慘叫。
如同一隻煮熟的大蝦,廖有為抱住雙腿蜷成一團,邊嚎邊在地上滾來滾去。陳昊等了幾秒鍾見對方還在作痛苦狀,遂滿臉不耐煩走上前,朝地上的光頭男補了一腳。“你要麼閉嘴,要麼我下一次就朝你兩腿中間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