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施法者的一個分支,召喚師具備悠久的曆史,傳說密斯特拉榮登神位、賜予首批信徒祝福時,其中一人便是召喚師。
來自秘境乃至深淵的怪物,在驅使下會毫不猶豫朝敵人發起進攻;免於前線戰鬥的召喚師,則投入少許精神力,對進行引導與增幅。雖說本人戰鬥實力堪憂,但隻要與召喚獸並肩,他便是戰無不勝————
哪怕來到墜星城時日尚短,接觸魔法不久的瑞雯都明白,這番寫在傳單上的宣傳詞不靠譜。最明顯的證據,便是參加召喚係考核的見習生裏,沒有一個正式家族的成員:除開個別來自排名靠後家族,絕大多數都是公民的孩子。
假如召喚師真像描述的那般厲害,她們為何不當召喚師?答案顯而易見,盡管竭力宣傳‘戰鬥時身居後方’,召喚師依舊是個極其危險的職業,死亡率甚至在所有施法者中名列前茅。
最大的問題,就在於隨機性。不同於多數施法者念咒或釋放魔力時,對自己的法術效果有清晰認知判斷,召喚師呼喚生命並與之契約時,無法限定應邀而來者的身份,表現更類似於碰運氣。
就拿瑞雯的召喚來說,擺下一雙蠻牛角,布陣念咒的她依舊無法保證來的是頭蠻牛,隻能說出現目標生命的幾率更高。倘若運氣不佳,弱到大角羊強至雙角惡魔,各種長角的玩意都會從召喚法陣蹦出來。考場聚集有多位老師,也是考慮到此類情況提前製定的應對:如果來的家夥太強或太暴躁,她們會及時出手,以免釀成傷亡事故。
提前做了功課,對於失敗導致蠻牛以外生物登場,瑞雯雖懊惱卻不意外。雙腿微分癱坐在地,因肚餓本能地接過麵包,嗅著久違麥香的少女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卻猛然間注意到一個細節。“你,你說的是通用語!?”
“是啊~~”還未徹底克服傳送的眩暈,歪著腦袋拍打一邊耳朵的陳昊聞言保持著這個姿勢,莫名其妙眨了眨眼。“怎麼,你難道跟那孩子一樣,通用語聽不--!!”
雙眼透出精光,猛然間腦袋後仰,金發碧眼的少年以毫厘之差避過了掃向額頭的長鞭。發梢在吹拂下輕微搖晃,環顧著掏出鞭子、魔杖與祭祀匕首,正從四周包圍上來的女性,他嘴角上翹冷笑了兩聲,開始調用剛恢複小半的魔力。
“什麼意思,想打架?”
欸?同樣腦子處於迷糊狀態,尚未反應過來的瑞雯未及開口,就被人拉住肩膀直接拖出老遠。“地上世界的人,殺了他!”之前溫和搭話的考官化身修羅,殺氣騰騰甩動著末梢帶有倒鉤的皮鞭,率先發動進攻;其他人亦不甘落後,紛紛加入戰團。
早在遞出麵包時便察覺到氛圍不對,提前準備好屏障的陳昊不慌不忙開啟防禦,順帶拔出了腰上的短劍。無比慶幸安妮的細心讓自己不至於徒手戰鬥,靠平日對練積累的三腳貓體術和精靈們有來有回,心中無來由的悸動讓陳昊挪開視線,利用戰鬥間隙尋找之前與之搭話的女孩,同時努力回憶有關這些‘黑皮白發’精靈的資料。
可惜洛斯特關於精靈的描述並不多,某人的嚐試並無所獲,反倒被圍攻者們抓住了破綻。“呃啊!”發出一聲悶哼,小腹傳來劇痛的陳昊疾退數步,伸手一抹掌心滿是殷紅色。不甘示弱揪住揮來的長鞭,他忍受著倒鉤刺進手背的疼痛,怒喝一聲突然使勁朝後拖拽。
好歹有三十多點數值,但論力氣已經能穩贏安妮的前·附魔師盛怒之下出手,效果自然顯著:麵帶訝色來不及撤手,身材苗條的女性被扯得幾個踉蹌,刹不住腳朝陳昊跌去;後者則帶著些許快意踏前迎上去,依舊揪著皮鞭的手張開,任由其衝進自己的懷抱---
如果忽略掉從精靈背後割破皮膚與衣裳、噗哧一下突出老長的劍刃,看起來倒真有幾分浪漫。
“英格麗,沒事吧!”
“可惡的雄性,我要把你拿去喂蜘蛛!”
“別急躁,等毒藥發作。”
察覺到陳昊聽不懂自己的語言,圍攻者們毫無顧忌進行著交流,同時稍稍放寬了包圍圈,同伴的倒下讓她們意識到,對手盡管穿得像施法者,實際上具備堪比強壯奴隸的力氣:對付家族豢養的角鬥士毫無勝算,但對抗並不以個人實力見長的召喚師本人,已經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