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墜星城,家族覆滅並不稀罕,但格拉西斯的遭遇還是引起了許多有心人注意。
一向以彬彬有禮聞名的薩曼莎時隔數年再度亮出獠牙,須臾間就把一個剛剛成長起來的挑戰者撕成碎片,再幹脆利落消化為自己的力量。這份雷霆之力和處置手法,讓許多蠢蠢欲動的家族再度意識到,那個占據權力金字塔頂端的家族實力猶在,絕不容任何小覷。
作為格拉西斯覆滅的導火索,‘召喚獸殺人’事件的直接參與者,瑞雯亦不可避免被反複提及。鑒於她特殊的身份,墜星城內迅速出現了一種聲音:
此人早就與薩曼莎達成協議,獻上了自由和忠誠,換取後者的支援。說通俗一點,也就是製造時段挑起借口的‘工具人’。
在一些人有意無意的操作下,此番觀點很快如野火燎原般傳遍全城,並得到了廣泛認同。除開個別與格拉西斯有交往或盟約者,絕大多數人很快失去了興趣,轉而關注起諸如奴隸買賣、新一輪‘狩獵’分事件。
畢竟在墜星城,死亡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對暗精靈的社會習俗與意識形態,陳昊知之甚少更難以苟同。不過對身居學園的他來說,比起糾正自己召喚獸那有些扭曲的人生觀,另一件事更為重要。
“不會吧!?”擺弄著手裏的卷軸,某人滿臉糾結地嚐試著各種姿勢:將其拿近到幾乎貼著眼皮,端詳其上的內容;放遠到快要看不清上麵的字跡,觀察字裏行間尋找線索;舉至半空讓熒光穿透,試圖判別真偽;用指甲刮擦表麵,來確定是否遭人為塗抹來掩蓋真實。
眼看對方手段越來越極端,甚至猶豫著伸出舌頭打算舔舐,忍無可忍的蘿莉抄起床上的枕頭,握緊邊角用力朝他後腦勺砸去。
采用了某種類似昆蟲甲殼的材料,又硬又脆的方枕頭揮舞起來虎虎生風,一擊就把陳昊揍得栽倒在地。未曾想到會被最親近的人‘暗算’,臉龐與地麵零距離接觸的某人不慎咬到了舌頭,哼哼唧唧好一會才爬起身來。“WDNMD,你是想讓我變啞巴嗎!?”
“那也好過變成白癡,不過我很懷疑你已經是了。”不甘示弱回懟著,希斯舉手甩動著剛剛還在陳昊掌心的卷軸。“一份賬單而已,值得你這麼失態?”
在不知誰發出的嗤嗤輕笑中揉著後腦勺,陳昊聞言翻了個白眼,隻覺得異常蛋疼。打從被廖有為跑路時的傳送法術波及,來到這個暗無天日的世界後,他本以為長期如影隨形、名為‘貧窮’的debuff也一並留在了洛斯特,不料後者僅僅是蟄伏著,並在陳昊放鬆警惕時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再度登場。
事件的起因,要從幾天前挑選格拉西斯家族的‘戰利品’開始。
瑞雯的分析不無道理,挑選幾名女性精靈充當部下或家人(nupu)確實可以利用她們已有的實力與威望,在城內快速積攢人脈,甚至能滿足少女不為人道的小算盤,可謂是一舉多得。
但也正因如此,陳昊反而不敢接納她們。
並非瞧不起暗精靈的女性,隻是在格拉西斯家族的戰鬥中,比起見勢不妙便舉手投降的施法者,陳昊反倒更欣賞那些奮戰至死、寡言少語的男性精靈。
訓練有素,士氣高亢,配合默契,忠誠度極高,而且因為社會地位低,他們往往沒有太多雜念與野心,隻是單純侍奉自己效忠的主人。在陳昊看來,這些堪比‘侍’的存在,絕對是值得招攬的部下——
與其招幾個不太和自己癖好的黑皮娘們,整天提防她們背刺,還費心費力去協調自家妹子們可能產生的小情緒,他寧可培養幾個精靈武士。
更重要的是,陳昊始終認為薩曼莎家族沒那麼簡單。如果遵循‘事件獲利最大者是主謀’邏輯,整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她們的自導自演,目的是為了名正言順吞並格拉西斯家族,吸納其成員為己用。
以此為前提去推斷,招攬女性精靈就等於虎口奪食,讓薩曼莎及其盟友給自己白打工。不想整日招惹強敵給自己添堵,隻求迅速返回洛斯特的陳昊權衡之下,才決定挑選些‘不值錢’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