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西蒙斯!”
“用毀滅法術,你不是最擅長瓦解射線嗎,別猶豫!”
“讓新人瞧瞧你的實力,快上!”
作為同生共死的戰友,圍觀者們理所當然與之站在一起。喚來了打下手的仆役,人數眾多的他們在場邊加油呐喊,為西蒙斯的每一次施法歡呼鼓勁,仿佛後者勝利命中注定,此刻單純是走個過場。
倘若看場麵,會有這種想法實屬正常:故作鎮定吟唱著咒語,略具姿色的女性眸子裏透出濃濃殺氣,抬手釋放出一道道胳膊粗細的光束,看起來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依舊穿著學園製服,女孩滿頭大汗語速極快,努力維係著將自己包裹在內的球形屏障,顏值與氣勢均弱了對手一截,她幾乎全程處於防禦狀態,隻能利用間隙發動反擊。
目睹此情此景,多數圍觀者們愈發興奮,加油鼓勁也愈發熱情。但與他們不同,坐在椅子上的幾位隊長,神情都有些微妙。
“新人很強。”
“西蒙斯也許會輸。”
“未必,消耗戰更考驗毅力,西蒙斯很擅長這個。”
“但能把她逼到這個地步,起碼證明新人有底子。”
“會不會是剛才那個雄性的幫助?”
“不清楚,我對人類不了解。”
彼此交頭接耳,盡量不讓其他人聽到討論,隊長們很快達成了共識:局勢並非看起來那般一邊倒。
西蒙斯憑借豐富的戰鬥經驗取得先機,有效限製了對手發揮餘地。但這麼做的代價,是魔力消耗遠超恢複,隻能以自身儲備去填補差距。
而在另一邊,來自姆斯季斯拉維奇學園的女孩處在守勢卻不悲觀,反複挨揍卻不氣餒。構築起磐石一般的防禦,渡過了決鬥伊始智熄操作不斷的菜鳥階段,迅速成長的少女正變得愈發冷靜,仿佛一頭收起獠牙的毒蛇,不斷試探著對方,等待其真正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就像理智者們分析那樣,決鬥如今已然成為了消耗戰,雙方比拚的就是意誌與魔力儲備,哪一方先支撐不住,就會迎來失敗結局。
麾下隊長尚且能看出端倪,更具眼光與實力的總隊長自不會看不清局勢,事實上她已經預見到了結局。“西蒙斯會輸。”
用唯有自己能聽到的嗓音低語著,已無青春氣質的女性嘖了下嘴。雖說結局在她能接受範圍內,但親眼目睹‘預言’實現,還是讓她本已平靜的思緒又起波瀾。
漫長歲月中無數不清的戰鬥,既賦予了當事者無上地位與高超戰力,也令她的意誌堅如鋼鐵,甚至理性得有些冷酷。對於伊芙琳那番說辭,她雖然嘴上同意,實則心底頗有微詞。
危機環伺困難重重,難道不該團結一致同心協力,去勇敢麵對並克服嗎,寄希望於外人解決純屬下策,更別提那還是個人類!在伊內斯看來,‘預言’應該是渡過艱苦時期的旗幟與象征,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而不該視為神靈有意為之,更不應當金科玉律去遵守。
就比方她之前剛剛確認的危機,即使對女神信仰毫不動搖,伊內斯也認為解決它的會是精靈自己,而非行蹤成謎的露娜,更不會是一個外來者。
但現實就如一記耳光,狠狠糊在她臉上,讓她感受到‘命運’之強大。“他將擊敗所有為敵者,與我行走於這片大地……”
總隊長複述的聲音大了點,很快引起了身邊人注意力。“西蒙斯姐姐,別輸給一個小丫頭啊…咦,隊長?”停止給場上人加油,稚氣未脫的女性扭頭奇道:“你是在叫我嗎,抱歉我沒聽清。”
“一點嘮叨罷了,與你無關,芙羅拉。”小心思不宜對外人道,這位副官又非合適的交流對象,沒興趣把她當傾訴對象的伊內斯強行結束了話題。單手托腮望向訓練場中央,目睹西蒙斯的攻勢愈來愈猛,總隊長十分清楚這是某人最後的反撲。
隻要瑞雯扛過去,尚有餘力的她就會取勝,除非...
被自己的陰暗想法嚇了一跳,當事者猛地閉上眼用力甩動腦袋,試圖將其驅逐出去。可惜它就像惡魔的低語,始終徘徊於伊內斯意識中,一遍又一遍蠱惑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