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張俊義一直是愁眉不展,事到如今,他似乎隻有壯士斷腕這一條路可選了。
花了很久的時間,他下了一個決定,吃過飯後,便準備好了酒食,趁著夜色拎著食盒悄悄離開了張府。
走了約摸小半個時辰,他來到了一處小院。
小院很是簡陋,院中除了堆積著大量草垛,隻有一口井。
這是他張家祖宅,當年他家可窮,數裏之內,隻有他一家,位置極為偏僻。
到了後來,他為官,經商,隨著家中愈發富裕,這裏就被拋棄了,再也沒人住過。
然而就在此刻,屋內正有微弱的燈光亮起。
對此並不驚訝,他向四周掃視了一圈,就上前直接敲響了房門。
屋內傳來一陣腳步聲,很快,房門打開了一個一拳頭寬的縫。
門縫中,是一個男子,正是昨夜與張俊義見麵的男子。
看清楚來人相貌,他打開了門,隨口說道:“原來是張老爺,你怎麼有空來這裏,哦?似乎還帶了飯,難道是怕我餓死啊?”他一邊調侃,一邊吸了吸鼻子,想要聞到飯香味。
“我可不是來給你專門送飯的,不過是順帶而已,我來有事找你。”張俊義沒好氣地隨他進屋,將飯盒放在桌上,又隨手用袖子抹了兩把椅子,擦了擦上麵的灰塵,這才緩緩坐了下來。
這可不是他張府,屋內的陳設年久失修,一屁股下去,說不定直接給坐塌了,戳一屁股木頭渣子可就尷尬了。
感覺頗為不適,他嫌棄道:“讓你住在這裏,也不收拾收拾!”
“嘿嘿……老爺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你把我留下,難道是讓我給你做家務的?”
“在張府你不是家務活幹得挺好嗎?”
“那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老爺你真正看重我的,不是我這一身功夫嗎?”男子大大咧咧地回了一句,然後一邊將手抓向飯盒,一邊隨口問道:“裏麵有酒嗎?好菜還需好酒配。”
“湊合吃吧,有就不錯了,總好過餓死。”
“老爺多慮了,我來的時候也備了幹糧,再說,又不是沒手沒腳,怎麼可能會被餓死?”說話間,男子將飯盒打開,看到裏麵的東西,不禁興衝衝地稱讚道:“咦?還真有酒,我就知道老爺您不是小氣的人。”
將酒壇取出,然後把飯菜依依擺開,手握著筷子,他舔了一下嘴唇,目光中透著貪婪,
明明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但是他並沒有立刻下手,而是挑了挑眉頭,看向了張俊義,似笑非笑地質問道:“昨天的事情,老爺你不會計較到現在,給我飯菜中加什麼料吧?”
張俊義當即冷哼了一聲,“吃就吃,不吃扔出去喂狗。”他憤憤地說著,作勢就要把桌上的盤子往外扔。
“老爺別生氣,千萬別生氣,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男子伸手護住盤子的同時,賠笑著連連道歉。
而張俊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便隨手拎過酒壇子,滿上了兩碗酒同時,餘氣未消的說道:“飯我吃過了,酒我可以陪你喝上兩杯,就當是替你送行了。”
“啊?這還是想著送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