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更天月之怒(1 / 2)

“怎麼才能煉成你那般模樣?”阿信趁熱打鐵,又塞給王鎮惡一塊油氣滋冒的肉。

“急什麼急,還早著呢,我看你頗有靈性,學個十年八年估計就能有我一半本事。”王鎮惡渾身又燒又紅,不自覺舌頭又大了,眉飛色舞說道,“感悟道氣最基礎,為第一,然後熟練運作道氣,遊走五髒六腑,四肢百骸,這才是基礎,為第二,再是修習一門貼合自身的功法,與道氣相交相融,合二為一,達到爐火純青之境,這是最難的。若是還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之後的路更是艱難,每走一步,無不是百舍重繭,停辛貯苦,遭盡磨難。若能達成所願,其境界成就必是世間一等一的。”

“我好像覺得也不難。”阿信不知修道之苦,不以為然,小聲嘀咕道。

王鎮惡搖了搖頭,也不多說什麼,還複正態,正容亢色道:“你試試就知道了。”

阿信點點頭,他也不急於一時,忙於問道修道如何如何,怎樣怎樣。奸笑著問王鎮惡道:“酒麻木,今天是不是遇見好事了。”阿信看出了酒麻木今日欣喜之態,重又把酒葫蘆遞到王鎮惡手裏,任他豪飲。

此時,倒是王鎮惡很反常地沒有接過酒葫蘆,隻見他神情凝重,眉頭緊皺,木眼愣神,半晌才開口道:“快點成長起來,別讓大家等太久!”

看不見酒麻木的輕浮戲謔,阿信反而不習慣,頭撫腦門道:“這個是自然。隻是酒麻木,你也知道,小的我一介塵埃,不值一提,亂世中隻求個安身立命就好,求不得多得,你不要挪揄我。”

王鎮惡眼睛珠子亂轉,心道:“他是一道不能掌控的命數,過去,未來在他身上充斥著變化,一切的一切都不好說。”王鎮惡已有六七分確認阿信是一個經過血統,身體改造過的人,此類人充滿變數,他們隻會往好與壞兩個極端發展,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喪失意誌,泯滅人性,墜入魔道。

“有此緣分,落到我的手裏,我一定會細心雕琢,在我有生之年見其閃耀。”王鎮惡心道。

“跟著我好好幹,少不得你的好處!”王鎮惡也不顧滿手油汙,拍著阿信肩膀鼓勵道。

阿信挺起背梁,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道:“跟著王老大混,那是必須的,且看小的我叱吒風雲,縱橫影子嶺。”

王鎮惡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沒出息”,猛灌兩口酒,張大嘴巴喘著氣,緩緩站起身來,說起寶貝疙瘩更天月在阿信麵前盡情賣弄,極盡吹捧之能,大肆張揚更天月之威。阿信知道王鎮惡本事,慌忙加了幾根大柴,燒起大火。王鎮惡手舞足蹈,說道:“更天月極盡靈性,為劍中之凶,我若是死了,這把劍就是你的了。”

兵刃法器之類的物件,阿信在十把刀可見過不少。大哥的大斬刀,胖老二的捉風錘,老三的陰陽黃滾,老四的伏鬼鞭……個個吹得其物件神乎其神,人間罕有,阿信想摸一下,還得說盡好話,幾頓好肉伺候。

阿信看出王鎮惡這人比十把刀中所有人修為層次都高上不少,頓時對更天月來了莫大興趣,忙不迭道:“酒麻木,你寶劍在哪,快快拿出來,讓我開開眼界。”

王鎮惡哈哈大笑,身子左搖右擺,手指柴房門口一豎直白布長裹:“喏,那不就是嗎?”

阿信循著手指方向看去,隻見一條長豎直白裹靠在紅漆木門上,跟自己大小差不多,心中不覺幾分失望,愁眉苦臉問道:“酒麻木,你這麼大的本事,難道沒個體麵標致的兵器。像有些人金光一閃,刷地殺出一把飛劍,千裏殺人,還有那種佩在腰間的四尺寶劍,拔劍收劍,瀟灑無比,打架也厲害。你這把劍大是大,與人火並可不一定能占上風。”

阿信對這種傻大個式的武器不怎麼看好,心道:“要是有大哥那把大斬刀那種作用,也還勉強。”心緒萬千,突然心思上來,埋怨道:“酒麻木,別拿中看不中用的兵器來消遣我,你這把劍跟我個兒一般高,要是真把劍傳給我,我怎麼好背挎,不是平白惹人笑話麼。”

阿信心有不平,轉到更天月旁邊挪了挪,當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脖頸子都漲成了豬血樣,連連搖頭,無可奈何:“這劍沉得跟個小山一樣,莫說拿它打架,就是扛起它也難,你要真心教我,就別磕磣我。”

王鎮惡沒好氣地問候了阿信祖先祖伯一陣,借酒勁喝道:“老子不是說我死了傳給你嗎,你個小子不安好心,這麼想要我死。再說,你年紀尚小,個兒,勁兒,法力都還得蹭蹭往上漲,你幹著什麼急。我這劍可是凶劍,再敢胡說,惹惱了它,直把你剁個十塊八塊。”王鎮惡手指一點,更天月便破空飛到手中,抖去白條布,露出碩大的劍身。劍身生紅斑鐵鏽,一麵鐫刻不周山神殿,一麵遊有日月星辰,花鳥蟲魚,紅赤光芒盈盈,威勢奪人,寒性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