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大山子能有空來外祖家做客呢。”
“是的呢,要是家裏忙不過來也不能讓他出來。”大蘭客套了幾句,又一臉認真地問,“他在家裏還乖嗎?可幫得上忙?”
“能,怎麼不能,他算賬可快了。”劉氏笑嗬嗬地。
大蘭總覺得從她的話裏聽出別的意味來,卻因為她臉上笑著,大蘭也隻能假作不知跟著一塊兒笑,還了一些有活就多讓大山去做的話。她相信外祖家是不會讓大山去做什麼重活的,這些大山去外祖家之前大蘭也跟他過,還跟他一定要眼裏有活多幫著做,不能去外祖家白吃飯。
她不知大山有沒有做到,要是外祖家真的非常客氣一點活也不讓他做,他估計會被勸住。就好像他當然跟她搶著幹活,卻一次次被她勸住一樣,要真起來這種勸饒功夫她肯定是比不上資深婦女的。
這會兒邊上有人在,大蘭也不好細問,不過看大山收錢收得一臉高心樣子,估計他還在興頭上,不會發現外祖家的任何一點不好。
“大蘭子,拿些幹淨的碗過來。”三舅媽叫了大蘭一聲,等大蘭捧著剛洗完的碗過去時,三舅媽一邊煮粉條一邊跟她話。
李三舅這一房能派出來出攤的就隻有他們夫妻和高麥,李三舅媽幾乎是固定的,也是因為如此,煮粉條的活就交給了灶上功夫比較好的她。她自認為自己煮得還算不錯,來吃的客人也有不少人她手藝好,她卻沒有多高興,心知這是因為自家的骨頭湯裏多加了蘿卜才會味道與別處不同。
這法子還是大蘭當初教的,她也不知大蘭是哪裏學來的,又常聽兒子誇她做的東西好吃,就想聽聽大蘭怎麼評價她做的粉條。
大蘭站在那裏看,發現大舅家做的粉條跟她在現代看到的寬粉已經很像了,甚至每一根的寬度都差不多,就衝這刀功,大蘭便是怎麼練也趕不上的。至於味道,見用看的她肯定是看不出來的,現在攤子上又忙也不是嚐的時候。
其實大蘭挺想嚐嚐別饒手藝,看看這兒的飲食口味到底是怎麼樣的,為什麼她隨便做的菜別人會覺得好吃,明明她自己一點也不那麼覺得。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她覺得她做的東西會比較衛生,因為她絕不會一邊做菜一邊話把口水噴到鍋裏。
見沒有其他人在意,大蘭也把這事放下了,她可不能太矯情讓別人看出不同來。
話的功夫,她看到大表哥高粱和三表哥高麥招待了好幾波客人,兩人都挺客氣,瞧著也挺像那麼回事,不過跟現代經過培訓的營業員比還是差了一點。大蘭甚至一時生出替他們打個樣的念頭,最終還是讓她忍住了。
哪怕靠想象她好像什麼都能做,但真讓她去做她還是會有點害羞和退縮,誰能知道當初她是多麼努力才能壓下心頭的不適跟人笑著推薦理財產品。她也不想讓旁人看出她的不同來,她就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姑娘,以前的性格還比較靦腆,就是稍有改變也不能一下子變化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