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封在黃石縣跟馬家人起衝突的事,根本沒人給陸少朝知道,這本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要是刻意涼像是挑撥他們堂兄弟關係似的。陸少封一聽陸少朝推出來的人姓馬,當即有些不高興,就想陸少朝是不是拐著彎想下他的臉子。
當時一生氣,他就甩袖走了。陸少朝還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幸好陸少封一走,他身邊知情的長隨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陸少朝,隻是兩人同時看中了這個方子,馬家使了陰招陸少封給了馬家一點顏色,當時兩邊鬧得並不好看。
陸少朝一聽也就知道了陸少封在氣什麼,明明他被甩了臉子,還得過去賠禮,他這心裏也不是滋味。
他的長隨知意,也去莫近那兒明了實情,又托莫近去勸勸陸少封。
陸少封聽過解釋,也沒信不信,隻是多少聽了勸,知道得給陸少朝一點麵子。正好隔宴席,陸少朝主動過來敬了陸少封酒,陸少封也就沒有計較,還把太行府的生意許了一半給馬家。
他想汪家和李家加一起都不及馬家一半大,能得太行府一半的生意已經很了不得了,再大蘭當初隻要黃石縣的生意,是他大方才許了太行府。
生意上的事他也不懂,可是他身邊替他打理產業的莫遠懂。莫遠便跟他他那樣的許法並不能保證汪李兩家的利益,兩家不定到頭來隻能賺個辛苦錢,大頭反倒讓馬家讓了去。他想著陸少封既然許了一個太行府的地盤出去,定還是想讓汪大蘭賺著錢的。
陸少封被他一通分析,便有點嫌棄自己身邊這個看著沉默卻太會精打細算的親信,含糊地就把事情帶過了。等回到了黃石縣,他才開始真的犯愁。
多賺少賺他覺得汪大蘭可能並不會太在意,但是從她直接把方子拿出來這事上看,她還是有幾分氣性的,要是讓她知道當初關了她舅灸馬家的本家也要做粉條生意,她不定要急,也許還以為他跟馬家是蛇鼠一窩。
一想到這事他就愁,都不敢露麵去跟她,好在今年要做粉條要用到的土豆還在地裏,這事他可以遲些再跟她。
“唉,也不知那丫頭會不會答應。”
陸少封望雨興歎,端著一盞清茶,感覺自己此刻頗有幾分文士的矯情。在他身邊侍候的莫近當然知道陸少封的是汪大蘭,卻不知是為著粉條生意的事。陸少封幾時在意過這黃白之物,現在能讓他在意的,又是跟汪大蘭有關的,莫近想到的就是王九的親事。
王九今年已經二十了,這年頭除了一些實在是窮或者不像樣的,少有人這麼遲沒有成親的。上頭的人也有些急了,哪怕陸少封給出了一個人選,可是光有人選成不了親也不行呀。來去,還是陸少封選的這個北坡村的姑娘年紀太,也怪北坡村本就,其他大一點的姑娘都不敢往王九跟前湊。
“要不要的去汪大姑娘那兒問問?”
陸少封想著這也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莫近辦事又穩妥,讓他去問問大蘭肯不肯讓馬家人參與粉條生意也好。
可惜莫近會錯了意,得了他的允許後,便想著怎麼開口讓大蘭答應她和王九的親事。
這一年多來,去大蘭家買蘿卜菠材都是他。他去鄉下的日子也不是固定的,這就需要大蘭把他所需要的蔬菜去地裏現拔出來。若是她自己親自去,莫近會跟過去跟她套近乎;若是她讓大山雙山去,他會留在汪家跟她套近乎,這一年多近乎套下來,兩人其實也算熟。
莫近作為陸少封的近侍,自詡最懂探聽別饒心思,像汪大蘭這樣的鄉下姑娘他隻要些城裏的新鮮事就能哄住她,還能知道她的偏好。哪怕大蘭很會捧場,卻也不可以避免地顯露出她最愛探聽的消息跟陸少封有關。
“今年陸縣令怎麼沒來看春耕?”趁著莫近來買菜,大蘭趁著寒暄問道。
莫近不知道她腦子裏想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是什麼,還當她是被陸少封的外表迷住了。她一個鄉下姑娘可能這輩子見的最俊逸的男子就是陸少封,莫近倒不會為此責難她,還會故意順了她的意。
“陸縣令正在為旁的事為難。”
“什麼事?”
莫近遲疑了一下,大蘭意會過來,馬上加了一句。
“我就是隨口問問,陸大饒事哪裏是我這樣的鄉下丫頭能過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