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她沒有用手機,一直用的手語,也不管對方是否能聽得懂。
不管是否看得懂,謝宴目光始終定格於她。
看吧,看到他的出現,她開始猶豫,卻深知自己不得不走。
初春平好情緒,抬頭一笑,【我可以等你嗎。】
“等什麼?”謝宴似乎一下子就能看懂她的手語,詢問的語氣不像往常那般冷靜。
【我想等你到二十五歲。】
——在她二十五歲之前,如果他身邊沒人,她還想再試一試。如果她還一如既往,熱烈地喜歡他的話。
女孩清澈的雙眸微微上抬,滿眼都是他,時光仿佛倒流,很多年前,很多次,也是這般,她崇慕,驚羨,羞澀地仰望他,仿佛不可觸碰一般,小心翼翼地試探。
不遠處,有車行來。
“初春——”
是初母叫喚的聲音。
初春回過神來,準備過去的時候,手腕被人不輕不重地拉了下。
她回頭,跌入男人幽邃的視線中。
謝宴薄唇微動,“我記著了。”
她挽唇,又是一笑,眼底琉璃般晶瑩清澈,有什麼在閃光。
在那三人的注視下,初春上了車,走得很幹脆。
衛準和當初的路遙一樣看著幾千萬的車尾氣飄走,滿腦子的疑惑過後,挑了個最關鍵的道出來:“剛才,我看謝宴抓她的手,還以為是……”
路遙沒有繼續和衛準繼續吵,安靜下來,附和著接話:“我也以為是要挽留。”
轉念想想,這不太可能,他們兩人,一個不會挽留,另一個不會留下。
不知是不是人走得太快的原因,衛準總覺得空蕩蕩的,再看謝宴,表麵上,他依然無動於衷,好像什麼感覺都沒有。
許久,衛準問:“就這樣,走了?”
路遙歪頭,“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她是不是什麼行李都沒拿?”
路遙點頭。
衛準又說:“手機也沒拿嗎?”
路遙愣了,這個,她還真的沒有注意到。
“我回去看看——”丟下一句話後,路遙飛奔回家。
公寓裏初春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
剛才出現在這裏,是初春為了和路遙告別。
路遙腦子裏回想一番,確實沒看到初春拿著手機。
腦子裏還回蕩初春說的話——我怕我看了後會忍不住想回來。
她是指什麼。
路遙跑得氣喘籲籲,在家裏一通亂翻,在抽屜裏看見了一個關掉的手機,是初春常用的。
開了機,發現有條未接電話。
謝宴打來的。
以及發信息問她在哪。
而在此之前,則是他們簡短的對話。
——【你之前有沒有和我爸說過,你隻是把我當朋友這種話?】【說過。】
時間正是,初春說要走的前天晚上。
竟然有過這樣的對話。
看著看著,路遙突然難過起來。
原來如此。
在這之前,初父和程晚靜應該說過不少傷人的話,可初春都沒有表現出來。
也沒有放棄。
直到,收到謝宴的這個回答。
路遙用初春的手機,撥了謝宴的號碼。
那端男聲低沉:“……初春?”
“是我。”路遙說,“她沒帶手機。”
“怎麼了?”
“……初春她和我們斷絕聯係了。”路遙歎了口氣,“除非她主動聯係,不然我們找不到她。”
通話掛斷後,謝宴許久未出聲。
一旁的衛準神色難得地正經,“咋回事?”
“初春沒帶手機。”
“啊?”
“以後等她聯係我們。”
“那要是不聯係呢?”
“……應該不會。”
謝宴以為,那丫頭隻是換了個手機。
卻不曾想,整整三年,她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