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屠夫竟是無痕哥哥的親生父親!”水憶霜目光凝滯在水無生消失的房門處,喃喃自語,緊接著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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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起,雪花又舞,沐夕冉踏在房頂之上,望著腳下一片茫白之色,任由那風將氈帽吹飛,散落的青絲迎風而蕩,清冷的雪花落在臉上,似直入心底……
心似寒冰,發如雪,縹緲一生,幾度輪回,終歸還是為他人做了嫁衣,嘴角閃過一絲苦笑,合上雙眼,仰麵去迎接那風雪的侵染,或許,自己所能擁有的,隻剩這片寒涼……
柳無痕靜靜的站在她身後,隻是默默注視,心中有講不完的話語,可偏偏一句都說不出口。
“別忘了,來此處的目的。”沐夕冉並未回首,突然冷冷開口道。
“長生門既然有所動作,亦要對那‘殺生樓’出手,倒不如開門見山,道明此番來意。”不等柳無痕開口,沐夕冉繼續說道。
“眼下,已耽擱許久,若不抓緊行事,隻怕到頭來終是兩手空空……”沐夕冉說罷,終於回過身來。
四目相對,縱有千般萬般思緒,竟是無言,隻化做,兩行相思淚。
柳無痕見她臉頰滑落的淚珠,心防終將崩潰,此刻,他已將一切遺忘,隻是想將眼前之人擁入懷中……
他伸出左臂,眼神中盡是火熱、期許,雙腳已不受控製,奔向前去……
可怎料到,一陣寒風掠過,帶著那身影飄蕩而去,隻剩手掌中那滴冰涼的眼淚如九幽寒冰一般,刺痛著他的手掌,刺痛著他的心。
“緣本天定,你我此生注定無緣,隻不過是徒增煩惱,何必強求,隻當是鏡花水月,如夢一場,放手吧!”
沐夕冉在空中輕聲歎道,似是對柳無痕所說,卻隻有自己聽到。
勿想,勿念,勿思,勿盼……
柳無痕見她如此失望,如此落寞,如此果斷,如此決絕,心中五味雜陳。
或許,這便是定數,本就一心求死,又何必誤了他人……
想罷,柳無痕跳下屋簷,追著沐夕冉的腳步,回到水憶霜的閨房之內。
剛一進門,一隻破舊的包袱迎麵而來,他下意識伸手將其抓在手中。
“在這長生門內,已無須再喬裝,換上衣物,隨我去拜見門主。”沐夕冉吩咐完,接著轉首對水憶霜說道:“還需麻煩你派人通傳門主一聲,就說我倆有要事要與他老人家相商,事關‘殺生樓’。”
柳無痕拿起包袱,便出了門外,水憶霜見他出了門,慌忙開口問道:
“沐姐姐,無痕哥哥當真是那絕天命之子?”
沐夕冉聽罷先是一愣,隨後想到,水無生如此寵溺孫女,既已猜出柳無痕的身份,出於小心,自是會告知於她,遂冷冷開口道:
“不錯。”
水憶霜聽罷,情緒稍顯激動,雙手拍在桌麵,麵露驚慌道:
“無痕哥哥為了報仇,當真要親手殺掉自己的生父?”
沐夕冉深吸一口氣,輕輕一歎,回道:
“他要斬殺的,已不算是人,而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