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養心殿，林子桉的臉色完全沉了下來，陰沉的能擠出水。
“你可有發現什麼？”
君雙雙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也沒想到他會下意識的問她的想法。
他有這麼放心她麼？
林子桉手指蜷縮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這話問她不妥，本來不打算繼續問。
君雙雙卻蹙眉說了自己的分析，“成王的事情我尚且沒什麼頭緒，隻是天子身上的味道，似乎有點不對勁。”
“味道？”林子桉有些出乎意料，挑了挑眉追問到，他倒是沒發現天子身上的味道有什麼讓人警覺的。
“你可有聽說過合歡香？”君雙雙反問。
林子桉蹙眉，雖然對藥理並不精通，不過這藥物名字太直白，聽了也大概能明白是做什麼用的。
君雙雙卻不知為什麼有點害羞，講起來聲音不大，“我剛剛見皇帝臉色暗沉，隱隱有中醫所說的精氣耗盡的意思，兩頰凹陷，眼神無神，手臂青筋凸起，就覺得不對勁，仔細聞了聞他，果然在他身上聞到了合歡香的味道。”
“這合歡香？”
君雙雙壓下臉上的紅暈，不知為何有點嬌怯，仔細解釋到，“這合歡香平日裏多用來男女行房事用途，男子聞之便會更起性質，但這藥物一般分量還好，還能起促進之用，用的多了，會消磨男子的精氣神，久而久之掏空人的底子，皇帝身上的味道，明顯過量，恐怕.……”
林子桉訝異了一下，一向知道君雙雙的醫術出眾，嶺南就已見識過了，卻沒想到她涉獵如此多。
林子桉歎了口氣，“這些事恐怕與後宮爭鬥有關，我們恐怕不好出麵，我著人巧妙的提醒一下吧。”
君雙雙點頭稱是，天色尚早，林子桉便和君雙雙幹脆去了大理寺，成王的目的一日不明，始終讓人放不下心。
大理寺還是以前的樣子，空氣裏一股子發黴的味道，老鼠趴在亂糟糟的棉絮裏，蟑螂在臭水裏抖動觸須。
成王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瞧著是被嚴刑拷打了的樣子。
他奄奄一息的躺在發黃的棉絮裏，臉色焦黃，往日肥碩的身子已經幹癟了下來，進氣沒有出氣多，眼看著是不行了。
看到林子桉兩人來，成王像是突然有了精神，桀桀地笑了兩聲，聽著瘮人的很。
“你們來了？我還以為狗皇帝會不讓你們見我呢。”
聽到成王侮辱皇帝，林子桉神色不動，淡淡地束手站著。
成王看到林子桉毫無反應，也不生氣，泛著血絲的眼珠子轉了轉，看向了站在旁邊的君雙雙。
“沒想到，我梁北席這輩子，到了這個歲數，竟然栽在了你這個小丫頭手裏，真是英雄出後輩啊。”
君雙雙沒理會成王的陰陽怪氣，這種將死之人的垂死掙紮，完全沒必要放在心裏。
“你不是輸在我手裏的。”
君雙雙搖了搖頭，就不繼續再說下去了。
像成王這種人， 是完全沒有辦法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