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繼舟很快就拿來了,半跪在地上,眼睛一刻都不離開阮星洲,但蘇沂需要幫忙,他二話不說就能接上。
蘇沂拿了剪刀,哢嚓一聲剪爛了星洲的衣服,其實衣服早就破了,隻是破碎的衣服陷在傷口裏,無法清理。
清理了衣服,原本潔白無瑕的身子,此刻早就傷痕累累,無法直視,蘇沂的動作頓時停住了。
包括唐繼舟接近二米的大男人,都在發抖。
星洲的脖子到小腹,密密麻麻的縱橫著數百條口子,深淺不一,像是蠕動的蟲子觸目驚心。
蘇沂隻是短暫的停頓,很快就屏住呼吸,拿上燒開了的酒,用棉簽給傷口消毒。
“很疼,唐繼舟你幫我按著星洲。”
唐繼舟靠近床頭,握住了星洲的手。
星洲已經昏迷了,可那酒濃度很高,沾到傷口還是疼得發怵。
可出乎意料的是,星洲居然絲毫微動。
蘇沂的傷口清理了一半,星洲還是昏迷狀態,她一度以為星洲或許已經走了,可觀察脈搏,依舊有跳動。
這樣耐疼的嗎?
這分明是好事,可蘇沂心裏去沉甸甸的,她的動作更是輕,像是在處理一件很昂貴的工藝品。
消了毒,上了藥,蘇沂把基本的傷口處理好了,又給星洲擦拭了一遍身子,才換上幹淨寬鬆的衣服。
唐繼舟寸步不離,在地上一跪就是幾個小時。
蘇沂累得有些脫力,但看了下星洲的情況,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總算鬆口氣。
星洲的半邊臉被打得變了形,蘇沂給她抹了些藥酒,然後開窗透氣。
這幾個小時裏,星洲一直沒有蘇醒過。
外麵的天快亮了。
蘇沂道,“你先去休息吧,我在這守著星洲。”
唐繼舟卻沒動,一直握著星洲的手,“不用,我就在這。”
不知道是熬太久還是太難過,他的聲音很沙啞。
蘇沂皺起眉,不悅道,“星洲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處理掉,你別在這礙手礙腳了,她沒事也被你整出事了。”
唐繼舟緊張的問,“還有哪裏有傷?嚴重嗎?”
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內傷。
蘇沂抿了抿唇,“你出去就是了。”
唐繼舟卻很倔強,“你跟我說清楚,不管後果多嚴重,我都可以接受的。”
蘇沂看著他,無語的沉著臉。
她沉默了幾秒,最後還是道,“你要是一直拖著,那我就陪著你拖,反正星洲出了事,最難過的不是我。”
唐繼舟聞言,心裏狠狠一沉。
他就像是被掐住了軟肋,疼得要命。
他倔強,蘇沂也很倔強。
她此刻比唐繼舟更清醒。
知道孰輕孰重。
唐繼舟為了星洲的生命安全,到底還是站了起來,轉身出去。
關上門,蘇沂認真仔細的檢查了星洲的下身。
她之前聽星洲吐露心裏話的時候,就知道阮永壽不是個東西,這一次她行蹤敗露,阮永壽怒火衝天,保不齊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在這個時候,女孩的清白遠在生命安全之下。
就算真的被阮永壽玷汙,那星洲肯定會受傷,蘇沂不敢耽誤,必須馬上給她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