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殤披掛上陣,手中三尺青鋒揮斥方遒,劈開血光獵獵,一舉拿下三座城池。
袁紹華退居裕城,一時怒從中燒,勒令部下整頓將士。
戰事吃緊,可遠在千裏之外的秦翰城實在惜命,他怕這天下易主,更怕丟了性命,支援的冬衣和糧草以及軍備早早送往軍營後方,物資匱乏的冰天雪地裏,這些無疑是最好的補給,軍中一時士氣大漲。
“王爺,探子來報,那狗皇帝支援袁紹華的糧草已經到了。”顧風聲擰眉掀開帳簾,臉色很是有些不大好看。
北方呼嘯的風刮進帳內,冰碴附著在厚重的羊毛毯,敲進骨頭裏的冰冷。
冬日裏的戰事本就耗得綿長,溫度低而氣候惡劣,物資若是不足,軍心定然是要動搖,而秦翰城此番舉動,無疑是漲了袁紹華一軍的士氣。
“本王知道了。”秦淵殤擺擺手,頷首盯著鋪在桌上的地輿圖,片刻後,他指向一處,“軍師,咱們已然攻占三座城池,士氣不減反增,若是乘勝追擊,繼續推進……”
顧風聲揮開秦淵殤的手,緩緩道:“若是繼續推進,速戰速決,便有五成的可能性打贏這場仗,可也有五成的可能性,糧草不足一舉覆滅,隻能靠賭。”
秦淵殤遲疑著開口:“不錯”
“話是這樣,可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呢?”顧風聲用手指按住一處,比劃了一搾,並未再作聲。
裕城易守難攻,地勢險峻,陳倉地勢極其險要,無大路可走,袁紹華和夢紹邦選擇裕城並非沒有道理,如今糧倉已運至裕城內,籌碼多一寸,勝算便也多一分。
孟邦倒是有些不能理解,疑問道:“既是速戰速決,不是將咱們的損失降到最少嗎?怎麼隻有五成勝算。”
顧風聲搖搖頭,開口解釋道:“打仗不是下棋,雖然同樣需要謀略,但到底不同。棋盤所有的棋子都是圈定枚數,你隻用考慮自己下一步怎麼走,並且準確預判對方下一步如何走,當然了,這都可以姑且理解為紙上談兵,無用功。”
“但是打仗不一樣,所有都是不確定因素,將士,軍師,主帥,以及糧草兵馬,甚至天氣,都有可能阻攔這場戰事的勝利,你沒有辦法預判敵軍是要按兵不動,還是乘勝追擊,更甚者玩偷襲這種手段,這也是最為重要的。冬日裏本就寒冷,咱們的物資不如袁家軍,這就首先輸了一寸。”
世事難料,不確定的因素太多,萬不得已,身為主帥的秦淵殤也無法放手一搏。
他可以一個人奔赴前線,上陣殺敵,但絕不能拖累幾十萬的將士。
“避其鋒芒。”秦淵殤按了按眉心,神情很是有些倦怠,“罷了,大勢已去,先按兵不動。”
孟邦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他雖想打一場爽快的勝仗,但並非頭腦簡單的武將,這種淺顯的道理還是懂得的。
“孟邦,陳忠。”
聞言,孟邦和陳忠齊齊抱拳,恭敬道:“屬下在!”
秦淵殤冷聲吩咐道:“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動用軍中一兵一卒主動出兵,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