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幽穀中綠樹成蔭,多年的經營成長有如一天然的幕布,將其與外界隔絕成兩個世界,秦淵殤一行人一踏進,一陣陰冷就迎麵襲來,樹影峭楞楞如鬼魅,看起來雜亂無章,可細究起來又是一種詭異的秩序。
秦淵殤不敢掉以輕心,抬眸看著樹梢頭籠罩著的薄色青霧,四周一片悄寂,就連山穀中慣有的蟲鳴都匿了音跡,他心中怪異,隻怕他們從一開始就已經進入了雲川寒所設下的陷阱,他朝後打了一個手勢,提醒他們小心為上。
踏星亦步亦趨的緊跟在秦淵殤身邊,溟幽穀危機四伏,毒物肆虐,可是他們進入已經一刻有餘,竟連風吹草動都沒有。
他猛的回過神來,目光凝重的看著秦淵殤,“主子!這裏太奇怪了,不僅沒有鳥獸蟲聲,就連一絲風都沒有!”
溟幽穀的惡名他們忌憚在心,一路走來都在想著如何對付危機,卻居然把這麼重要的細節給漏過了。
秦淵殤早有發現,淡聲道:“不過是一個成不了氣候的困陣,叫後麵的人跟上,我們破陣!”
彼時,雲川寒察覺到了自己布在穀口的陣被打破,眼神都銳利了幾分,他負手眺望著穀口的方向,看來近日他溟幽穀威名有怠,竟是什麼人都敢往這裏闖了,真是不知死活。
他淩厲的目光落到身後的垂珠流簾的屋室,陡然變得柔和至極,眼眸深處蘊著暗不可查的危光,他不會讓任何人再破壞他與師妹平靜的生活。
秦淵殤才破了陣法,周圍的霧氣就流動起來。
眾人還來不及送一口氣,一陣笛聲周圍響起,聲音短促轉瞬即逝,他們不約而同的握緊了手中的佩劍,進入緊繃狀態,結果卻什麼都沒發生。
眾目相覷之時,不知是誰慘叫一聲,有人眼疾手快揮劍斬斷了快要盤至他腿上的毒蛇,等其他人看過去時就隻能看到那一指粗細的毒蛇半條身子滾入了兩寸深的雜草裏沒了蹤影,剩下的半條使勁的扭曲著,鮮紅的截口還蜿蜒著血,張著大口咬著暗衛的腿不肯放。
被咬的暗衛捏住它三寸之地,撒了一把雄黃下去才鬆了口,好在他們事先已經做好準備,提前服下的解毒藥丸。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躲在草叢裏的毒蛇通通探出半截身子,被堅實的鱗片包裹的細長身子起碼有兩尺多長,朝他們吐著信子,毒液自尖牙中噴湧而出,動作迅猛的就朝著他們攻來。
“毒蛇來了,在草叢裏,小心!”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手起刀落之間,一截又一截的蛇身扭曲著滾落在草地上,堆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鼓包。
群蛇來勢凶猛,個個都是瘋了一般,見勢就往人身上纏,哪怕他們備好的藥粉,這些暗衛都是精銳,也有不防的時刻。
有的人被逼退到樹旁,還沒應付完眼前窮追不舍的毒蛇,就感覺脖子後一陣劇痛傳來,他往後看去,隻對上一雙幽綠的豆眼腳下的毒蛇就已經趁勢成群纏上,等秦淵殤要去救人的時候隻能看到一個被層層圈住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