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外頭有人催促道:“誰叫人家還有一個做太皇太後的好妹妹,王爺留著他還有用呢!”
“呸!”腳步聲漸遠,聲音卻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都這麼多天了,都沒什麼響動,八成也是不想管了,畢竟在這權勢利益年前,這點淺薄的血緣算些什麼,這個死了自然會有其他的頂上。”
有人笑了一聲:“不過我說啊,這女人做到這個位子,那個不是心狠手辣的,說不準此刻還盼著他早點死了,既省事還能有由頭和咱們王爺打起來,一舉兩得啊……”
刻薄嬉笑的議論聲混著有些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袁紹華依舊覺得刺耳轟鳴,他陡然睜開眼睛,眼神卻沒有了之前的銳利精明,帶上了些許渾濁,看起來老了許多。
這些話幾乎每天都會在他耳邊重複幾遍,袁紹華知道了裏麵少不了秦淵殤的故意,殺人誅心,可他也否認不了裏麵最本質的事實,袁氏確實是放棄了他,否則這麼多天過去了,不可能什麼動靜都沒有。
袁紹華並不是貪生怕死之徒,隻是在這日銷月鑠之中,英勇無畏與絕望心寒不過是此消彼長,而秦淵殤自從之前向他舉劍被攔下之後,就直接把他扔到了這破牢房裏,完全沒有要殺他的意思,隻是讓他日日與陰暗為伍,這種折磨對於他這種傲慢的人來說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他曲起一隻腿,手臂搭在膝上,抬眼向上瞧著牆上那個一尺來寬的小窗,外麵正是爛漫天光。這些日子他都是靠著他一扇小窗來區分日夜,數著日子過,簡直就是度日如年,不過他求存心思卻愈發強烈,冷意也越來越沉。
突然,幽暗中燃起了光明的火焰,有一群穿著青白官府的人衝了進來,扒著牢門對著袁紹華就哭喊道:“將軍,你受苦了,我們奉太皇太後的命令來接您了!”
袁紹華眼珠子轉了轉,艱難的扶著牆角站了起來,長時間沒有動過的雙腳此刻僵硬不堪,他幾乎是拖著地走的。
正使見狀趕忙叫人開門,上前扶住了袁紹華,感歎道:“將軍委實受苦了,都是那秦淵殤太過奸滑!”
說到此處,正使的麵容都扭曲起來,十萬金對於如今的朝廷來說都不是小數目,他想想都肉痛,可要是不答應他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難不成他要帶半個回去複命不成!
不過秦淵殤卻沒有背棄承諾,確實將他們放了,袁紹華步履蹣跚的走到城門口,回頭看著高高站在城牆上的秦淵殤,身側的手緊攥成拳,目光陰狠的好似恨不得啖其血肉。
踏星見狀不由得有些擔心:“主子,這樣會不會放虎歸山……”
“十萬金,為何不放?”秦淵殤看著遠去的車門,嘴角輕彎“確實是虎,不過這虎說不難還能起到點什麼作用。”
踏星知道秦淵殤有自己的考量,也就不敢再多嘴,袁紹華就這麼被帶回了京城。
他回到京都之後,收拾了一下就近宮去見袁太後了,袁太後之前雖然舍了他一次,可是也日夜輾轉反側,對於她來說,袁紹華無論如何都是她的手足親人,她膝下無子,親近的不過還是袁家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