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上午八點。
東北風吹了一夜,寒氣凝結成霜,聚集在了那些花草樹木上,遠遠看著都帶著淺淺的白痕,好像真得下了一夜的雪。大雪並未來到江城,反倒是再北邊的一些城市,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地有了降雪通知,能夠通過各種社交軟件上看到雪景。
簡知春的單子沒有結束,周末自然也不會閑著,他們趕早到了那棟公寓樓下,希望可以找到江琬。聽管理員說,江琬昨天出現了,不過壓根沒有記下聯係方式的意思,反倒特意叮囑管理員下次碰到這種事不要再煩她。
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守在附近的一家小食店裏,碰碰運氣。
鍾離凝視簡知春一眼,看她認真的模樣,問道:“要是今天還沒有見到那個江琬呢,你怎麼辦?”
“照我說,她肯定是不想見你,猜到你是她爸媽請來的人,所以特地躲著你,不然也不至於都不聯係我們,這樣等,要盯到什麼時候?”
簡知春默默拿起手機,玩起小遊戲,沒有應他。見她不說話,鍾離又催問了幾聲,簡知春“哦”了一聲,然後同他對視了一眼,“是你盯。”
鍾離在心底十分默契地把這句話給補完,他既然來兼職,所以要聽從指揮,所以應該是他來盯。還真是絲毫都不吃虧,能怎麼樣輕鬆就怎麼樣輕鬆。鍾總想要摔東西,告訴對方自己可不是這麼好指揮的人,他連一條小小的圍巾可都還沒有拿到呢。
他裝了裝樣子,簡知春沒有半點反應,他就像氣球一下子被戳破了,緊了緊領子,哈了口氣,頹唐地注視著那棟公寓的出入口,一動不動。在這兒監視了一會兒,鍾離覺著有些冷,瞥了眼還在打小遊戲的簡知春,自己走到了小食店外,沿著人行道來回轉了幾圈。
四周靜悄悄的,這麼冷的天大多數人都在家裏休息避寒,往常的鍾離也是如此,但簡知春能玩個小遊戲都可以玩得認真而有趣,讓他的情緒始終維持在了一個最低限度上,也是讓人欽佩。
他就這樣守了一個小時,看著進出公寓的人,忽然想起了一件還算重要的事。他雖然看過一次江琬的照片,可那明顯是夏季的,現在是冬季,加上幾件厚實一些的衣服一點也不意外,再化上妝,帶個帽子,係個圍巾……
圍巾圍巾,又是圍巾,他趕忙將這個念頭給擯棄掉,這都快影響自己正常的探案了。這一刻的鍾總牢記偵探家該有的細致和冷靜,通過回想江琬夏季的著裝開始審視所有出現在他眼前的人。
又過了幾分鍾,在他這樣的高精準檢測下,依舊沒有搜尋到任何的痕跡。不過他瞧見了一個人挺奇怪的,這人戴著口罩,從公寓下來之後就徑直往數十米外的河邊走去,在那兒站了十分鍾,一動都不動的,仿佛河水中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再看她四處打量,試圖翻過護欄。
他沉默了會兒,眉宇間染上了點疑惑,隨後像是想到了一個可能,忽然飛奔了過去。
地麵還有水跡,讓他差點滑倒,來往也沒有車輛,讓他很順利的就跑到了河邊。說是河邊,其實還有點距離和高度,從這裏的護欄翻過去,估計還要用力一躍才能夠勉強沾上河水。但這個高度也有兩米多,真要是跳下去,誰又能夠保證這就是一個安全,不會致死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