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校”
這是立莞爾第一次想逃避紀柯羨的聲音,那個曾在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聲音。
眾饒目光,齊刷刷落在三校草身上,他們從男籃區走來。
蘭筱不明白紀柯羨在想什麼,一開始是誰死乞白賴支持立莞爾進球隊來著?現在又不讓人家上場是鬧哪樣?
紀柯羨已經走到蘭教練麵前,仍舊一副玩世不恭的散漫樣,蘭筱耐著性子問他:“給我一個理由。”
立莞爾在原地發呆,星辰開始隕落,兩眼無神,阿羨,為什麼要澆滅莞莞的希望?
空氣很安靜,所有人都在等紀校草的回複。
紀柯羨靠近立莞爾,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唇角似笑非笑。
女孩在流汗,汩汩不息,茫然的眼眸裏,有火苗殘存,它還在燒。
最終,紀柯羨將目光落在女孩的右腳踝,似有似無的停頓。
三秒過後。
“女王,你以為,”紀柯羨微微勾唇,梨渦淺淺,帶著七分不屑:“學點三腳貓功夫就可以上場了嗎?”
阿羨,你總能用人畜無害的表情,出冰冷似刃的話來。
剩下的三分心疼,立莞爾當它是錯覺。
立莞爾的笑容僵在臉上,她直視紀柯羨的眼睛,任汗水滴露,在唇上痣間旋個渦:“學長,是你讓我穿著球服禍害一方。”
你還記得嗎?
紀柯羨將左手隨意插在褲兜裏,他唇間的棒棒糖,好苦:“所以呢?”
全世界都可以看不起莞莞,但阿羨不能,阿羨是莞莞的太陽。
立莞爾安慰自己聽錯了,阿羨沒有嘲諷她,她咬著唇瓣,倔強抬起頭:“我敢上場,你不能否定我。”
紀柯羨漫不經心的搖頭:“你技術不夠,我沒法肯定。”
沒法肯定?
太陽不發光了,立莞爾眼裏的火被澆熄,她甚至沒有反駁的勇氣,阿羨,謝謝你點醒我的不自量力。
夏林棲將拳頭握緊,又鬆開,他在紀柯羨耳邊壓低聲音:“萬歲,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紀柯羨不打算回應,奪過蘭筱的花名冊,將立莞爾的名字劃掉,勾選另一個女生的名字:“最後一個,辛寂。”
蘭筱蹙眉,看了眼頹敗的立莞爾:“萬歲......”
紀柯羨改好替補人員,將花名冊還給教練:“聽我的,不會錯。”
蘭筱愣在原地。
紀校草扔一顆炸彈,炸得吃瓜群眾滿臉懵逼,他毫發無傷,來是偶然,去之必然。
太陽走了。
立莞爾一言不發的撿起籃球,一瘸一拐地跑到最偏僻的籃筐下,像一隻機械的提線木偶,不斷重複著投籃的動作。
麵無表情的撿球,投球,反反複複,無限循環。
立莞爾沒哭,全身被汗水浸濕,球服黏糊糊的粘在皮膚上,似一場冰冷的雨,困住她的呼吸。
譚優優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羨爺這個冷血無情的死渣男!我再也不愛羨爺了!”
立莞爾高負荷的訓練,右腳已經有些站不穩了,卻還在咬著牙堅持。
顧驀然把相機扔給譚優優,一個箭步奔過去,打掉立莞爾手裏的籃球:“莞莞,別練了,你瘋了嗎?”
立莞爾置若罔聞,麻木的撿起籃球,似在自言自語:“他我不行,我就不行嗎,我要證明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