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他卻被眼前的一種奇怪的、他猜不明白的現象吸引住了,他皺著眉心禁不住問卡蓮麗道:
“卡蓮麗小姐,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老想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按理說,你們海洋人類辦事是較為有條理的,但為什麼陳列室裏擺放的‘樣品’和‘標本’卻擺放得不是很規範和淩亂呢?常常會莫明其妙地空出一個位置來,過一段才又擺放另外一樣東西呢?”
卡蓮麗聽葉永強這樣一問,倒有些愕然起來,心是加速快跳,臉上是慚愧與羞愧混合交織的複雜表情,上齒輕及下唇,猶豫了好大一會才臉泛紅暈地說:
“對啦,通過近一段時間的接觸,我發覺你人是記憶力挺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知道的也多。不過……好象不夠聰明。絮我直言吧,象上次呢,就是有關製作‘標本’的那一次,我不知啟發、暗示過你多少次了,可你仍然猜不出是怎麼回事。這次……”
葉永強搶過來道:“你放心吧,這次隻要你點到為止,我就能猜出真相來。”
“你可先別誇口!這次比上次難多了。不怕同你說,你如果猜出來了,可是關乎到你的命運的事來呢,你可得醒目了喔。”
“放心吧,不會重蹈覆轍了。”
“好。那我問你,正如你說的那樣,我們海洋人辦事是有條理的,但為什麼陳列室裏擺放的‘樣品’和‘標本’,卻常常會莫明其妙地空出一個位置來,過一段才又擺放另外一樣東西呢?”
“這個……這個……”葉永強垂著頭,皺著眉,什麼也不看,隻盯著陳列室的天花板在不斷地思考,眉毛和眼睛都幾乎皺作一團了。他決心要把海洋人這種奇怪的陳列方式猜透猜明白,可任憑他怎麼想,就是無法猜出是什麼意思。
許久許久,卡蓮麗估他猜不出了,才揭開真相給他知。她笑笑,先問一句道:“猜不出了吧?不妨告訴你吧?”
葉永強頓時尷尬地笑笑,搖了搖頭,承認自己實在猜不出來。他憨憨地攤了攤手,同時臉紅得連脖子也紅透了。
“其實……我們海洋人類也不是萬能的,有些時候,也會失手讓所謂的‘樣品’呀‘標本’呀之類逃脫掉,這些空位置本來是預留給某個‘樣品’或‘標本’的,但往往會有閃失呀之類的事發生,而我們接到有新‘樣品’或‘標本’通知後,即空好位置出來。
“可等到外出執行任務的飛碟回來後,卻告訴我們說,‘樣品’或者是‘標本’逃跑了,就隻好讓位置空出來了。”
“哦,是這樣……哪逃跑出去的‘樣品’或者是‘標本’豈不是把你們的秘密……”
卡蓮麗笑了起來,接過話題道:
“這個是不會泄密的。我們的時空觀與你們的時空觀並不一樣,大多數情況下,能回陸地的人基本想不起他們曾經被海洋人擄過。當然也包括你將來也會如此的——如果你能逃離我們海洋的話……”
葉永強聽到這裏,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眼光光地看著卡蓮麗,一句話也沒說,直看得卡蓮麗臉紅身熱……
沉默不語。
許久,卡蓮麗抬起頭來,四周看了看,見確實沒有其他海洋人了,才很曖昧地說:
“問題的關鍵,在於有很多已經被擄的陸地人,成功地……逃回去了呢……”
卡蓮麗對葉永強的話暗示得太明顯了。隻是不明白這個愚笨的葉永強聽懂了沒有?
無緣無故的,卡蓮麗說話前不會又是臉紅,又是警惕地周圍看看,才吞吞吐吐。這也許是葉永強曾經救過卡蓮麗,也許,在這些日子裏,卡蓮麗對葉永強那種關心自己同類的正直與同情,是海洋人所沒有的,這當然使她感到歡喜和可親。
所以在此時此刻,陸地人類研究所隻剩她和他的時候,她內心深處是希望他能逃跑而回到陸地人類中去的,她為此不惜違犯海洋人的紀律,不斷地暗示他,其實,被海洋人擄過的“樣品”好,“標本”好,都有勝利逃脫的例子的。
如1981年8月,一艘名叫海風號的英國遊船在“魔鬼三角”——百慕大海區突然失蹤,當時船上六人驟然不見了蹤影。
不料,時過八年,這艘船在百慕大原海區又奇跡般地出現了!船上六人安然無恙。
這六個人共同的特點就是當時已失去了感覺,對已逝去的八年時光他們毫無覺察,並以為僅僅是過了一霎間。
當陸地調查人員反複告訴他們已經過去了八年,最後他們才勉強接受這個事實,當問他們都做了些什麼事時,他們無話以對,因為他們隻感覺過了一會兒,似乎什麼也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