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蹊的手輕微的一抖,他抬眸看著眼前的女子,寒星一樣的眸子裏有著絕決和高傲。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練習射箭的時候,打死了一隻大雁,而另外一隻卻始終盤旋在他打死的那隻大雁的屍體上空,哀鳴了許久。
最後,力竭而亡。“你是很愛那個人的吧。”他忽然沒有來的問了這樣一句話,卻讓程蕭然的心裏像是被針刺了一般,難受的緊。
這樣的事,再說起來本就是疼痛的。她對祁元修的哪一點,隱秘的感情,就連讓她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程蕭然緊緊閉著嘴巴,沒有說話,眼淚卻順著眼角一點點的滑了下去,落在大紅色的錦繡嫁衣上,像是血一樣,慢慢的暈染出一塊深色的痕跡。
寬闊的拔步床上,雕刻著的象征子孫繁盛,家族昌隆的葫蘆和榴花的圖案,而赤色的錦被上麵,還有撒帳留下的花生核桃和桂圓。
而季言蹊,隻是凝神瞧著程蕭然,眼底閃過的意思暗色,就好像是流星劃過天際,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他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冰冷的,卻用力痛的程蕭然暗暗的咬緊了嘴唇。
季言蹊懇然道:“你……你不願,我不自然不會強製勉強你。隻不過,我季家向來不休妻,今天忙了一天,想來你也是累了。我去書房,你先好好休息吧。”
季言蹊的話說完,便再也不願再房中停留一時半刻,門再度關上了,隻餘下了程蕭然一個人。
洞房花燭夜啊,那宛若嬰兒手臂一樣粗的紅燭,燃燒著落下幾滴紅色的淚漬,她站起身來,嫁衣宛若蝶翼迤拖在地上,站起身來抬起頭望過去,窗外的月,明亮如盤。
秦葉悠和祁元修兩個人左轉右拐,一直到天色漸黑下去,才摸索到了一個看上去的裝潢十分清雅但是又不失喜慶的地方。
“這個季家,著實是太大了一些。當年在王府的時候迷路,不曾想如今此處竟然更勝。”密林重重之下,隱隱能見遠處燈火通明的景象。
而他們兩個人剛剛轉角過了弄廳,便瞧見原本用來待客的花廳,竟然還亮著燈,裏麵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正坐在桌前,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宛若飲水一般。
“兩位既然到了,不如就直接出來相見吧。”季言蹊的話,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丫鬟小廝們,都是一驚。
再一晃神的時間,隻見門口走進來了兩個衣著打扮十分不凡的人,正是秦葉悠和祁元修。
“看來你早就知道,我們今日來了。”祁元修倒也並不客氣,直接袍子一撩坐在了桌上,把玩著酒杯打量著這個傳聞中的季家大公子。
“今日管家來報,說有一對四品典儀的夫婦前來,但是並不在賓客的名單之中,我就已經料到是你們。你們……是她的摯友,自然不會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