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雪,就格外的冷。
她最討厭這樣的下雪天了。
正如此想,脖子上感覺到了一陣涼意,她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塊小小的水花。
院子裏,不知是哪個年輕的小宮女輕輕叫了一聲:“下雪了……”
可不是下雪了嘛……
無窮無盡的雪花,從頭頂烏沉沉的天空灑落,宛若是織女撒在人間的棉絮。
蘇洛歎息道:“是下雪,不是下雨!”
初雪一下,冬日裏想要下雨就更難了。
老天爺的雨水好像用完,到了冬天,下的都是白皚皚的雪。
討人厭的雪。
蘇洛在軟榻之上翻了個身,扯了快毯子蓋住自己的頭,失望無比:“真是沒意思,本宮還是眯一會吧!”
迷迷糊糊間,她做夢了。
夢到她與衛殊成婚的當日,男人躺臥榻上,人事不知,認她胡作非為。
夢到她假死失去記憶,站在酒樓的二樓,看著自己出殯。
那個高頭大馬上的男人宛若一個黑色的漩渦,失去了所有的生氣,似乎要吞噬掉世上一切的光明。
夢到他染上天花,好不容易醒來後,看向自己那深情的眼睛。
夢到自己生二月時難產,他六神無主,一再跟太醫說要保住大人。
孩子能再有,他的洛洛不能丟。
夢到他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艱難的開口說:生生世世,都要相愛。
騙子,是個大騙子。
這一世都無法長相廝守,哪來的生生世世呢。
或許,他死了。
或許,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再也不願回來了。
在夢裏,蘇洛第一次感受到了十年都未曾有過的絕望。
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別等了,他不會回來了。
別等了!
放棄吧!
眼淚,不自覺的就湧了出來。
蘇洛閉著眸子,渾身不斷的顫抖著,眼淚從眼角往外滲,一顆顆的砸在地麵上。
阿殊!
你到底在哪裏。
阿殊,你到底還會不會回來。
十年,我等了十年!
我已經沒有多少個十年了。
我怕……
我怕好不容易等到你,我已經滿頭白發,牙齒掉光。
我怕好不容易等到你,我已經入土為安,隻剩下一塊孤零零的牌匾。
到那時候,你一定會很難過吧。
阿殊……
你可要快點。
正是在心底如此呼喚,耳中聽得一道熟悉又帶著幾分陌生的聲音:“洛洛,洛洛……”
這個稱呼,已經許久許久沒有人用過了。
蘇洛的眼淚湧的更厲害。
“洛洛,是我,阿殊,你睜開眼看看,別哭了,洛洛,我回來了!”
夢,這是夢!
“不是夢,我真的回來了……”
蘇洛的意識漸漸回籠。
不是夢?
蘇洛遲疑的,緩緩的睜開眼睛,便見到一張約莫年過四十,嘴角還帶著胡茬的臉在視線內不斷變得清晰。
男人的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眉心似乎因為長期皺著,而有了一個小小的川字。
唯有那雙眸子,還跟許多年前一樣,裏麵是不變的深情。
他薄唇勾著笑意,鳳眸中蘊著水光,緩聲道:“洛洛,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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