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小酌一杯(1 / 2)

雖然已經是深夜了,臨江城民居之中的小酒館還點著燈。不過一盞煤油小燈,照亮麵積也不過方寸之間,黑黢黢的,坐在桌邊兩個人都有些醉意了。雖看不清臉色,說話卻有些大舌頭了。

戚風拉著李翰的衣角,也不知是哭是笑:“你小子以前是這個樣子,現在還這個樣子。外麵的人都說你威風,我看就是他們胡亂攀扯,想得太多。”

李翰捏著酒杯,指著戚風:“以前哥們幾個在一起,不是偷看城西的豆腐西施,就是爬到樹上去捅鳥窩,最出格的那次,燒了田裏的幹草垛子,被揪著耳朵罵。好不快活。”

戚風一把推開他,道:“偷看人家小姑娘的事,我們是做不出來的。都是你拉到牆上的。你還有臉提,人家西施姑娘是看上你了,日日都盼著你去。你後來怎麼不去了?”

李翰哈哈道:“我哪有你說的那般。那位豆腐西施也不是你說的那樣。我認識她比你們早些,她家父親早亡,隻剩了一個老娘陪著。她老娘想找個富貴公子,將她嫁過去。偏偏這姑娘又喜歡一個窮書生,這個書生說是要考取功名才回來。你說說我是個什麼人,能看不見這個酸腐儒生的刁鑽心思,他不過是想借著功名攀附權貴,哪裏會記得西施。我便帶著你們公然去叫囂,看她敢不敢出頭提親。後來不去了,也是她死了心,那書生走了而已。我看無趣,就不去了。”

戚風醉醺醺道:“其中還有這個故事,敢情你是帶我們去做做樣子的。我還真以為你喜歡這樣的姑娘,還有些懷疑……”

李翰扯著嗓子道:“你別看小爺一臉招人喜歡的模樣,爺也是個潔身自好的,”

換得戚風兩道白眼:“你那是處處摘花,處處留情。怎麼談得上潔身自好。我曾見過豆腐西施在你家門外偷偷瞧你,你偏偏勾搭上了新來的那位女同學,叫人家傷心斷腸的。後來聽說還是嫁給了那個書生。隻是那個書生還沒考上功名,如今是個教書的夫子。”

李翰酒杯一放,道:“你話可要說清楚了。我哪裏又勾搭上了那個誰誰誰,我可是用情專一,矢誌不渝的。”

戚風道:“都這兩人了,你還要給我裝。你說說那位叫做什麼月的小女生來的時候,你是不是第一眼就衝上去打聽人家的消息了,還盤根問底的,若不是人家後來瞧見了你印發的小冊子,還不知道是你做的。”

李翰撓撓頭道:“什麼小冊子,明明就是月老繩。要不是看著你們一個個的眼饞不已,我用得著拋頭露麵,出賣美色,去求人家嗎?”

戚風又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那就是想去跟林一亭套近乎,還找了個什麼爛借口。若不是你這麼橫插一刀,月同學又怎麼能越過那麼多少年郎,相中了你。”

李翰倒是不解了,道:“她又怎樣?又和我什麼關係?”

戚風道:“我曾到過江北,是在朋友的一場聚會中,與她對詩。才知道她是言守忠的孫女,就是曾經帶領夏口水軍,橫掃千軍的那個無敵水龍王。如今人家待字閨中,等的就是你去娶她。你怎麼好意思在江南待著不動。外人還以為是言家的女兒容貌醜陋,嫁不出去了呢。她父親可是夏口的守將,兄長也是位領軍人物。她曾托我稍信給你。後來信是丟了,這枚龍鳳玉佩的一半在我這裏。我如今是交給你了,若是你要退,就直接退到江北,她死心了,就會嫁給他人了。不要耽誤大好的年華。”

李翰捏著半枚龍鳳玉佩,心中感慨。言月瑤不過與他泛泛之交,也不過是為了謝懸崖相救,敘了次麵,怎麼就扯到了這上麵了。莫非是他會錯意了?

李翰搖搖頭,道:“這是要還給人家的,我已經有了心上人。”

戚風一把推走:“要還,你自己去,頂著生命危險去夏口,我怕她父兄會活剮了我。”

李翰隻好抽回來,道:“你這個月老手還真是長,都伸到我麵前了。

兩人又是推杯換盞,等到公雞開始打鳴才倒下。

昨日的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早上起來微微有些頭疼,撐著回到悅鳳居,敲開房門。

開門的是林一亭,隻見她一雙眼睛通紅,滿臉的疲憊,似乎一夜未眠。李翰宿醉也醒了一大半,開心道:“你回來了,怎麼不知會我一聲,我立刻就回來。”

林一亭開了門,頭也不回地上樓梯,道:“我不過是剛剛起床,碰巧了,正要回去睡覺。”

李翰飛快跟上去,趁著林一亭房門將關未關,閃身入內。三兩步就跑到床榻上,扯著整整齊齊的被褥,蓋到自己身上。

“你又耍無賴,這可是我的房間,自己回去。”

李翰懶懶不動,道:“你明明沒睡,非要來騙我。眼睛紅紅的,是不是等了我一宿?”

林一亭別過臉,扯著帕子沾了水,擦拭臉頰,道:“都天明了,我也該出去了。既然將軍喜歡,就自個兒待著。”

李翰瞧著她要走了,立即捂著胸口,一副痛苦的模樣,道:“我的五髒六腑好痛,定是昨日和人打架,舊傷複發了。好痛,哎喲!好痛,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