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人馬一前一後出了關口,前麵兩人,一騎一臥,速度雖不快,後麵的人,卻也是放慢了速度,未曾追上來。
林一亭放聲道:“李將軍,你們全部都在這裏等著,我同羅大人先走一步,羅大人的安危就在諸位一念之間,還望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手腳。”
確認過眼神,林一亭帶著羅平一馬當先。李翰忍了一會兒,吩咐人在後麵等著,獨自追了過去。
兩人騎馬,本就比一人慢,何況羅平並不安於現狀,時不時弄些幺蛾子,令一亭頭疼不已。難道羅平真想幫她?該不該信任他呢?念及一路上要闖的關卡,林一亭寧願繞路,可要是繞路,就要耽擱行程,一路上已經被圍追堵截的人給耽誤了,再要延遲下去,父母兄弟會不會有什麼不測。母親尚在病中,她不能侍候在側已屬不肖,若是再等一兩個月,情況有變,縱使神仙在世,也是枉然。
看向羅平的目光有了一絲猶豫,試探道:“你真誠心與我合作?”
羅平趴在馬背上,一路顛簸,讓這位英雄的脊梁骨,腰都有些受不了了。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來:“十分真心,真金不換。”
林一亭道:“你要我做什麼?”
羅平道:“簡單,我會助你拖住後麵這些人,你隻需要洗脫我的嫌疑即可。”
話說一半,羅平已經拿出一枚木牌,通體漆黑,木質沉厚,雕琢精妙,一眼就認出是暗衛出高級任務才會出的通牒。上麵有軍隊通識的標誌,隻需看這顏色,就已經是無可替代了。
“你真要講這東西交給我?”林一亭不敢確定,她曾經也擁有這塊手令,如今連著她的武器都被李宣盛一同收走了,渾身就餘下一張嘴巴,還不會說話。
羅平點頭,林一亭拿起手令,收入囊中。
扶著羅平坐上馬背。他是倒立起來的,正好與一亭正麵相對。忽然之間,羅平的目光淩厲起來,一亭似乎聽到後麵有馬蹄聲響起,還未轉身,羅平手中滑出一把匕首,一刀插入林一亭手臂,林一亭沒有想到這人如此厚顏,正惱怒。羅平小聲道:“快動手。”
林一亭一掌提在半空,稍微一頓,落在羅平胸口。羅平身形不穩,受不住這樣的大力,口吐鮮血,翻飛出去。
一亭手臂疼得麻木,隻見鮮血斷線一般流出,將道路鋪上了一路血痕。
“小林子。”
李翰親眼看見羅平刺殺林一亭,震驚加憤怒,根本沒有顧及倒在地上的羅平。還恨不得上去補上兩腳,以解心頭之恨。
林一亭強忍住疼痛,勒住韁繩,滿臉血色盡去,豆大的汗珠將鬢發染濕,道:“你怎會在此?”
李翰策馬奔馳到一亭側麵,從懷中掏出一卷絲帕,,想要抬起一亭手臂。一亭右手還有餘力,一掌拍過去,道:“你做什麼?”
李翰道:“你怎麼還在和我慪氣,你當時是一時氣話,我都不曾放在心上。快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口。這傷口有深有淺,你一個女孩子家的,留下傷疤可不好,血流了一地,怎能不管?”
林一亭冷笑一聲,接過李翰的絲絹,迅速截住手臂,將血管紮緊,止住鮮血流出。一麵望向李翰,道:“可有帶金創膏?”
李翰都看傻了,心急反而誤事,連忙遞上前。一亭接過,利用水袋,清晰傷口,倒上黃色粉末,扯了一截粗布衣衫,捆綁住了,略微處理一下。
臉色也逐漸轉好,看向李翰的眼神中,多了幾絲複雜的情緒。
“你不該來找我。”
李翰道:“你是讓我看著你一條路走到底。你為何要逃?我本可以將你救出來的,名正言順,洗去一身汙名。”
林一亭道:“出了天牢,洗了罪名,我還是金吾衛長,你還是李將軍,難道你還想讓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可能。”
李翰的心在痛,他一直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小林子在護他周全,所以不會將他放在她身邊,如今她哪裏是不將李翰置於險地,根本未曾將他放在心上。將他一顆真心來回踐踏。
一亭說這話,原以為她都看開了,心口卻還是隱隱作痛,強忍著,不做任何表情,道:“你現在過來,是要將我抓回去立功?李將軍,多好的本事,我現在受傷了,你要抓我,隻需要動動手指頭就好了。”
她說的話是在逼他走,離開,狠心一點,不要讓任何人抓住把柄,就像他們從未結交,不曾認識,也不曾互訴心意。
“小林子,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