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亭被人家一眼識破了,略顯得幾分尷尬,搭著話道:“我也就是聽聞藥神穀中的大神都出世了,這才厚著臉皮拜訪。這些人都不讓我進來,你們是大人物,我這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不敢造次,這才想了個拚命的辦法,來看看諸位。生怕諸位都走了,找不到了。”
這人不慌不忙,一麵觀察病人的情況,一麵將情況記錄在手中的一個木板子上,木板子上是一疊厚厚的紙。本是要將林一亭轟出去的,偏偏這位看似病重的‘病人’是個手腳靈活,身手不凡的,根本就逮不到,也不花費這個閑功夫和她瞎耗。既然她願意待在這麼死人待的地方,和那些怕死的不同,又何必去理她。
“你不怕死呀!”
林一亭道:“我輩中人都是些英雄好漢,信仰除惡務盡,哪裏有生死。”
醫師笑了,道:“你莫非也是來找我拜師的?”
林一亭道:“你這微末的功夫,我看不上。我是想拜見你家宗師,也就是藥神,活菩薩。”
醫師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直接說話的人,這些天和這些人打官腔,心中是說不出的難受,也好奇,道:“我這是微末功夫,想必你的功夫要好很多?”
林一亭道:“天下的醫學都是起於巫術,因而一家化為兩家,一家為醫一家為巫,此後百餘年間,兩方爭論不休。其中巫又被奸人利用,朝廷打擊,不敢行走世上,唯有一家獨大。我聽聞藥神穀的藥神對此兩方都有深入研究,是個難得的天才。偏偏我這點微末功夫,不能進入藥神穀,才特意請了一個麵子,央求各位大哥給引薦一下。”
藥神穀弟子麵色稍變,道:“你聽誰胡吹亂侃,我家先祖從不懂得什麼巫術,一身正氣,更不知這些。你要求見,隻需遞了帖子,拜訪就是。隻是先祖已經不見外人。”
說話間,又進來一人,人還未到,聲音已經先到了,問道:“青囊,二鐵的情況好轉了嗎?我新研製的藥,效果如何。楚大人來看了,想尋新方子,城北的病人已經等不及了。新的藥材剛剛到,我點了貨,都是些好的,隻是比穀裏的稍次些。還能用,我們自己的藥先收起來些,給那些病重的人用,多救些人,總是好的。”
青囊也就是剛才和林一亭說話的那名青年醫師,進來的是他的師叔姓苗,名叫元治。苗元治話音未落,看到一側站立觀望,卻沒做任何防護措施的林一亭,眉頭一擰,嗬斥道:“這是什麼人?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心裏沒點數嗎?哪裏都能闖嗎?”
說著就來攆林一亭,苗元治也是常年浸泡在醫術裏麵,交往的都是些病人,家屬,少有見過林一亭這樣的江湖中人。以為是個鬧事的狂徒,加上她一身男裝,身上的偽裝還未褪去,顯得有些粗獷。林一亭不知苗元治是否是個行家裏手,出手輕了些。沒想到苗元治手勁兒極大,一出手差點將林一亭翻了個個兒,好在她及時穩住了。
林一亭開口道:“都是朋友,別動手呀!”
苗元治瞥了林一亭一眼,道:“我們還忙著,你也別走,進來了,就不讓出去了。”
這樣倒是合了林一亭的意願,隻不過這個人怎麼突然改變了心意,林一亭還傻樂。寧青囊已經笑嗬嗬地拿了一套白衣服塞給她,道:“可別以為是什麼好事。這裏是病重期,進來了再出去,就將疫病給帶出來了。穿上。”
林一亭咋舌,還以為是達到目的了,沒想到這是給自己上了個套,還傻乎乎地往裏麵鑽。
換上了衣服,寧青囊將一碗黑藥塞到她手心,道:“趕快喝下。”
林一亭偷偷望了苗元治一眼,他忙前忙後,並沒有理會她。寧青囊瞪了林一亭一眼,那意思就是趕快喝,別在那邊瞎捉摸。林一亭本來就不喜歡喝藥,更不要說這樣的藥。在寧青囊的注視之下,隻好硬著頭皮,一口氣喝下,仍不住捂著肚子想吐。
寧青囊道:“這還是好的,你可別浪費了我這一碗好藥。”
苗元治在另外一邊道:“新來的那個,你是個練家子吧?”
林一亭點頭,剛剛她的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立,露出了幾分功夫,被苗元治收在眼中。
“既然會點功夫那就幫得上忙。穴位認識吧?你功夫不錯,過來給紮針,排一排死氣。”
他說的話,林一亭聽不懂,既然要她幫忙,也算得上和藥神穀扯上半分關係,有點關係,就好再拜托拜托。於是想也不想,就走到苗元治身邊。
苗元治將一個藥包塞到林一亭手中,道:“你聽我說,下手就紮,要在針尖運上三分功力,將血脈打通。”
說完,就開始標出穴位,好在林一亭在學習攻人弱點上有點天賦,對於穴位認識更是清晰,畢竟殺人的功夫也就是取人弱點,攻其不備。
忙了一天,終於將這些人全部搞定,咋一看,這些人的臉色都已經好轉,沒有剛開始的死氣沉沉。林一亭坐在凳子上,稍加歇息,伸手想要去擦汗。才發現自己渾身在白衣之中,罩得嚴嚴實實,手卻在外麵,因為剛剛是施針,不可能隔著紗布進行,全身上下,隻有一雙手在外麵。口渴想要喝水,剛捧起杯子就被寧青囊嗬斥一聲。將她帶出草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