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條件(1 / 2)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勁風打在大腿版粗細的柱子上,聽到哢嚓一聲,那渾厚圓潤的大木棒子竟然從中裂開了,開了一道好大的孔子,木本脆弱,受了這樣的衝擊,已經無法支撐頭頂上的茅草蓋子。一麵已經傾斜,碩大的草蓋子蒙頭罩來,眼見就要將下麵站立的一群人給全部困在其中。

鬆柏看在眼中,激動不已,就要衝上去拉林書恒。眨眼之間,之間大敞篷下站著的眾多學子,竟像是腳下撞上了彈簧,從敞篷的縫隙之中射了出來。耳中轟鳴作響,眼見一塊巨大的草棚迎風而起,直衝天際,好像天女散花一般,無數的茅草從天而降。林一亭頂著茅草,裙衫翻飛,舉足輕輕在茅草上一彈,好似踩著棉花,從空中落到眾人麵前。

再看這些人,動作極快,也都是練家子,而且還不是一般高手,個個似乎都身懷絕技。再看大敞篷已經被眾人拆了個七零八落,一下子稱為一片廢墟。林一亭抬眼就找林書恒。隻見夫子單手護衛林書恒,如舉著一片葉子,毫無壓力。

夫子臉色鐵青一般,雙眼冒著火,一眼就鎖定在一個半大的小夥子身上。隻見他冷冷道:“剛才是你動的手?”

小夥子就像是渾身觸電一般,抖擻之後猛然僵住了,低著頭,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眼角還是不停地覷著夫子。

夫子一個雞毛撣子迎麵就砸了過去,這一下,林一亭能夠看出來,上麵藏了幾分勁力,不足以傷人,打在身上,卻還是痛的。小夥子不敢躲開,硬生生地受了這麼一下。

夫子又道:“知道自己力氣大,又沒個分寸,就敢隨意出手,你看看這棚子,都被你給拆了。我限你在明日將它給我重新修建出來,若是沒了,就不準再來上課了。”

小夥子有些委屈,抬眼瞧了瞧林一亭,這分明就是他兩聯手拆的,怎麼就落在他一人頭上了。

接收到他的目光,林一亭故作鎮定,目光飄忽不定,就是不看他。可不是她想要拆房子的,若不是房梁倒了,她才不至於掀了蓋子,也不至於差點就被掩蓋在下麵。

夫子又嗬斥眾人,道:“誰都不準幫他,他這一身蠻力,還想當個好的醫師,這點定力都沒有,難道是想一把捏死病人嗎?”

本以為這隻是一群白衣天使,沒想到個個都是身懷絕技,若是要強行見藥神,怕是討不了好處,林一亭隻有在腦中苦苦思索。

夫子安放好林書恒,此時他體內的蠱蟲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激動了,已經平息下來。這時候林書恒額頭上開始不斷地冒汗,模樣有些難受,林一亭站到他身邊想要保住他,卻見夫子擺手,道:“你給我來吧!”

將信將疑,林一亭看著夫子遠去的方向,又瞧了瞧鬆柏,道:“你在這裏幫我照看一下書恒,我馬上就回來了。”

說完也不顧鬆柏的反應,追著夫子就去了。

夫子姓徐,書齋裏擺放著一座木質雕花書櫃,櫃子裏滿滿地裝著書。掃一眼就可看到一些醫術,另一麵放著一些古樸的孤本,紙張已經枯黃,活像是一張衰老的臉皮。更多的是醫案,也不知是不是徐夫子做的,滿滿當當地擺了一個側邊書架。

徐夫子請林一亭坐下,倒了兩杯茶,一杯遞到林一亭的麵前,做了個請的姿勢。

林一亭也不和徐夫子客氣,喝了一口茶,有些苦澀。見他好似沒有先開口的意思,便道:“先生可知道,我這一次來藥神穀,是為了求見藥神,為我的弟弟治病來的。”

徐夫子點點頭,道:“穀主已經通知我了,說起過令弟的病情,今日也看了,已經嚴重了,看似已經有兩月有餘,體內的蠱蟲已經孵化,若再不化去,恐怕是無法救治了。”

林一亭也知道林書恒的病情危急,可驟然聽到徐夫子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道:“穀主是如何知道的?”

她這句話聽著有些奇怪,可仔細想來,他們三人進穀不過一日,所見之人不過童子與大嫂子,哪裏有穀主。就算有童子中間轉述,穀主也不能知道林書恒的病情。徐夫子今日就帶著一群學生來研究林書恒的病情,顯然事先就已經得知林書恒的情況。

徐夫子卻沒有這些顧慮,道:“穀主先前為令弟瞧過,若非看在令弟的情況特殊,確實罕見,否則是不會讓你們進穀的。”

林一亭心中琢磨一番,有自己看過林書恒情況的,就是藥廬之中的那個白毛老頭,難道那就是她要求見的穀主?這可真是好笑,明明是為了這個來的,見著了真主,反而沒有抓住機會,當著人家的麵要見藥神,這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難道藥神不打算親自為我弟弟診脈。”

徐夫子道:“藥神穀救人,有藥神穀的規矩。絕非是誰都能救的。”

看樣子這些人是有打算了,林一亭卻並不擔心,道:“請問規矩是什麼?”

徐夫子道:“逞凶鬥狠者不救,殺人如麻者不救,賣妻子兒女者不救,家族恩怨不救。”

藥神穀常年與世隔絕,難道還能知道林一亭的底子,不過她心中還是有點虛,這些人可以選擇救或者不救,若是不救,林書恒才多大,就要因此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