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門本來是沒報任何希望了,臨走之際突然遇到了冷師兄,一亭一時喜不自勝。師門之中,各位師兄年齡分布不均,一亭年齡又最短,年齡最接近的也隻有冷子山了。於是兩人之間的感情又比其他師兄弟要親近些。
“師兄?”
冷子山站在山腳下,看清了是一亭,快步走上前,綻放一個陽光般的笑容,道:“早見著了,還以為眼花了,走近了才看到是你。怎麼回來了?”
一亭道:“回來看看師父,許久不曾拜見了。”
冷子山道:“怎麼不上去?師父最近也不知道有沒有閉關。其他師哥也不知道出門了沒!隨我一同上去看看吧。”
一亭搖頭,看冷師兄的樣子,怕是還從外麵回山,不知道山中之事,於是道:“山上出事了?”
冷子山愣了一下,然後反問道:“又在騙我了,小亭。山上有師父坐鎮,又有師兄們相互扶持,會有什麼事?你還不知道吧,大師兄現在已經接近九重了,突破在即,師父都親自出關,為他守護。若是成了,還要大擺宴席,宴請江湖好友。”
一亭也吃了一驚,要知道她當時上山時,師父正在閉關,教導她練功的正是大師兄,比她父親還要年長幾分。師父出關之後,為她挑選功法,又選了大師兄所學的周天歸元氣。這門功法進益極難,一亭死裏求生,如今也不過剛突破三層,根基打牢,要到四層,又要經曆多少?大師兄白了頭發終於突破九層,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慶幸的事。
可她卻不敢太高興。周天歸元氣都是再散盡功力之後,重鑄根基,周天之氣歸於一元,是何等的凶險,稍稍錯亂就要殞命。若是大師兄真要突破,師父定會為他護法。可山上的情況,根本看不出半分緊迫的痕跡。
師父和師兄們去了哪兒?
“小亭,師兄雖然拆穿了你,也不要氣餒,畢竟你從小也不擅長這個。趕緊同我上去。還能趕上大師兄大成的日子。”
一亭拉住冷子山,有些擔憂,盡量擺出真誠的模樣,道:“師兄,在這個問題上,還是開不起玩笑的。師父和師兄們都不在山上。”
冷子山眼中露出一絲很淡的笑意,瞬間淹沒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一亭沒有看到。冷子山道:“上去看看。”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一亭知道她是攔不住師兄,也是不會攔他。看著他疾步衝上山中,一亭也衝了上去,緊緊跟在他的後麵。
兩人一前一後,都是練武之人,身材健碩,健步如飛。縱使如此也是花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滿頭大汗地衝到大殿之前。這與一停了離開山頂之時,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裏麵森嚴安靜,隻有蠟燭燃盡了,燭台留下了一灘蠟油。
兩人又在裏麵轉了一圈,屋舍,練功房,廚房,浴室,藏書閣,水簾洞,每一個地方能看到半個人。冷子山的瘋狂程度不亞於一亭,不過他的那種瘋狂遠不像一亭那般,反而有點像在確認,沒有一個人留下。
已經不是第一次到這些空無人煙的地方,心中升起疑問:“”
為何會在山下遇到師兄,他是為何而來?
“師兄,你有什麼看法嗎?師父和師兄他們是如何消失的?”
冷子山道:“燭火熄滅,想必是點燃了蠟燭之後才走的。燭油燃盡,想必是在早晨之前離開的。師兄們向來勤儉,一向是不會讓燭火燃到天明。”
一亭點頭,旋即又提出一個疑問:“若是有人將他們帶走了,自己卻住在這裏一晚,因找不到燭火,火燃盡了,又無法添加,最後離去。”
冷子山開口就否定了,道:“他們一定是在夜裏,連夜離開的。”
一亭看向冷子山,重複道:“連夜?”
如此肯定的回答,沒有絲毫疑惑,甚至如同親眼看到那般的肯定。一亭身為金吾衛長,能從基本的語態推斷出其中的含義。
冷子山道:“這些東西一點都沒有變動位置,連著爐子上的火燒到水幹了,碳火燒盡了,甚至連鍋都快燒穿了,都沒有看到有人管。說明他們是在中途離開。晚上中途離開。能有什麼班變故能夠讓師父連夜帶領眾人離開呢?”
一亭問:“難道師父還有害怕之人?”
說出這個她自己都不相信,普天之下知道師父修為深淺的人,怕是沒有一個,連活在世間的那些老怪物相互都不會有這種揣測。
為什麼師兄這麼肯定師兄們是連夜離開的?一亭看著師兄,問道:“可知道大師兄是何時發出的帖子,通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