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鼠友(1 / 2)

這些人看著一亭從山洞中走出來,霎時麵露喜色,紛紛想要靠前與她問候。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打破歡樂的氛圍,道:“你是誰?”

眾人沒有反應過來,具是一驚,問得莫名其妙,這不就是小師妹嗎?還需要細問。顯然這個人並沒有看他們,而是筆直地走向一亭。

一亭眼神有幾分迷惘,帶著幾分懵懂,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好一會兒,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想要表達什麼。眾人的目光都有些複雜,看回一亭哪兒,就顯得有些不自在。特別是老十三,正在回避一亭的目光,也不願和其他人對視。

一亭抬起手臂,轉動手腕,指著自己的鼻子,一雙眼睛似乎霎時間恢複了清明,露出幾分頑皮加驚訝,道:“二師兄,你怎麼不認識我了,我可是你最最最疼愛的老十九呀!”

二師兄走了過來,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露出個欣慰的表情,似乎在說,還好是你。

一隻雜毛山老鼠此時從洞中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似乎吃了什麼,還一個勁兒地打著嗝,動作熟練地沿著一亭的小腿,大腿,腰,胳膊順勢到了肩膀上,打了個嗬欠,卷起尾巴,縮到肚皮之下,竟然開始呼呼大睡。

眾人好奇的目光停留在山老鼠身上又移到了一亭身上。二師兄看了看一亭的麵色,沉聲道:“你的功力又一步精進了。”

本來這句話應該是眾人歡呼之聲,現在聽起來卻有點沮喪。一生一死,如人生百態,苦樂交替,實在不知前途何處。

“小師妹,你怎麼那麼厲害,出去不過區區兩年,功力就已經精進到如此境界了,看來我們做師兄的也不能原地踏步了。”說話的是十一,這家夥沒心沒肺,還能開玩笑,眾人卻實在都笑不出來。隻是微微露了露牙。

逍遙老祖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道:“十九,這邊走。”

一亭還沒來得及和眾位師兄問號,就被師父給拎走了。腳步虛沉交替,跟著師父的殘影走去,不一會兒就到了一間空間較大的石室,中央依舊是一張寒冰床。

逍遙祖師北向而立,似乎有些出神了,一亭不敢打斷。直到逍遙祖師在此開口道:“你可知道功力為何突飛猛進?”

一亭答道:“徒兒修為有限,不過達到三層,已經是屬於力竭了。這一次竟然一次性突破到四層中段,實在是匪夷所思。”

師父道:“以你的修為確實達不到,可若是說你身上這位的實力,就不止於此了。”

一亭將目光移向山老鼠,這小東西不就是她從神龕所在洞穴帶出來的一個成了精的山老鼠,難道還有什麼與眾不同。

師父道:“若是論資排輩,它的輩分尚在你我之上。你可知祖師創建逍遙派之時,有一摯友,與他同時修道,有大造化。然而在逆天改命之時,觸動天怒,引來天雷,將身軀劈成焦炭。然而靈魂卻沒有消散,聚集了百年功力,反而渾厚。魂不可離體,離題之魂受不住世上的陰風刮骨。因而祖師為了給他找軀體煞費苦心。祖師仁善,不肯殺生,於是將近一日都不曾找到合適肉體,然而天色將盡,若是再找不到,就要看著好友再死一次。正當時,祖師遇到一隻魔物,此物力大無窮,修為深厚,簡直是擋住了祖師的去路。就算收拾了這蠢物也無法在時間之內,為摯友找到一具合適的軀體。師祖靈機一動,想到用著魔物的軀體來養魂。於是在魔物奄奄一息之時,將摯友魂魄注入軀體之內。摯友魂魄本就是人的百年道行,豈是魔物能夠對抗的,瞬間就被吞噬幹淨。然而魔物魔性不可驅散,就算是在體內也會受到侵蝕。因而祖師利用道術將它的軀幹化為一隻山老鼠,與世間老鼠無異,相伴修仙。然而祖師的道心不如友人,在逆天改命之時,沒能扛過,身死神消。這使得鼠友暴怒。先掌門無從入手,於是使用了一計。用同命魔獸來將鼠友的道行轉走,將它榨幹,困死。然而在老大渡劫之時,攪動了這天地之間的陰陽,將鼠友從沉睡之中喚醒。之後你就遇到了它。鼠友是你的救命恩人,它本可以利用你體內存有它的力量,對你進行奪舍,奪取你的肉體。然而它並沒有。我原以為這些年它已經被魔化了,看來它的道心依舊。”

說完,拿出蛇膽,扔給山老鼠。這貨別看裝睡挺死的,一看到蛇膽,就跟貓見了老鼠似的,猛地撲了過去。將蛇膽攥在手中,一口吞服下去,理也不理一亭,獨自到一邊入定。看得一亭一愣一愣的。這才相信師父這故事不是拿她尋開心的。

“大師兄,他成功了嗎?”一亭想起大師兄的事,還沒有得到師父和師兄們的消息。卻見師父的臉色似乎瞬間就陰沉下來,看向她,有些痛苦留在他的眼中,道:“他已經不在人間了?”

一亭猛地驚了一下,眼淚似乎憋不住,要奪眶而出。師父露出這種表情,顯然不是在和她開玩笑,可是一亭依舊是不敢相信,那麼和藹可人,謙謙君子的大師兄會無聲無息地死了,在突破功力上麵。難道他道心不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