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飯店對於榮城的暗衛來說可能算得上了如指掌,所以能夠在這麼快的時間之內就衝了上來。
一亭露出苦笑,本想到這裏來看看熱鬧,沒想到就趕上了,不由得咋舌。不想和這些人見麵,看來是避不開了。正竭力躲避,突然看到一個熟人,曆利。
這一場偷襲看似計劃精妙,事實上卻實在是可笑得很。暗衛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迅速反應,隻能說明一個情況,這場行動早就在他們的掌控範圍之內了。
本來以一亭的實力幾乎不能躲過暗衛的探查,他們怕是早就掌握了自己的行蹤。不過她在這所飯店的消息,怕是沒有那麼快。
曆利一聲令下,這些人紛紛躥開,幾乎是瞬間就占據了整個出口。一亭的藏身之處似乎並不隱蔽,特別是在這麼些人的眼皮子底下。
很快地時間之內這些人已經找出了幾乎所有的偷襲者的據點,一一拔出、占據。這也就是說暗衛是故意讓這件事發生的。
還能聽到外麵的喊殺聲,沒有那種混亂的感覺,周圍埋伏著的士兵,將這些偷襲者全部圍攏在中間,以收割者的姿態,俯視著偷襲者。
不過一亭也隻是看了一眼,目光就集中在曆利身上。他的一身紅衣很是紮眼,臉上浮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望著一亭藏身的方向,似乎有意無意地等待著。
一亭有習慣留下她的個人信息,也就是在這座飯店之外,留下了一點點小痕跡,曆利是注意到了嗎?這也是她的一點點小心思,總想讓那個人知道她曾經來過,卻又始終不敢真正地去麵對他。至今,他們二人還沒有真正地道別。
曆利伸手亮出一片羽毛,羽毛上有一條銀豪,扔向一亭的方向。
隻見一亭伸出一隻雪白的手臂,輕鬆抓住了銀豪,越過房梁落到他麵前,揉揉鼻頭,道:“我不過是來這裏辦事,可不是為了招惹你們的。別講這些事同我聯係在一起。”
曆利看著一亭,道:“這些人一個月之前就到這裏了。他們以為西川看似一盤散沙,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所以這一個月裏行事十分囂張,幾乎是在臉上寫明了我是壞人。我們怎麼可能不在最佳時刻好好收拾他們一番,也好讓這些人知道,我們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能讓他們在這裏待這麼久,而不著急收網,這樣的行事風格與老帥完全不同,可見李宣盛心思深沉,看來他是知道,自己和帥位的差距了。
一亭捧手,道:“既然如此,何不讓我一條路,也好給你們騰個地。”
曆利本身就是一個灑脫之刃,此時也隻是苦笑,道:“我可是收到了上麵的命令,若是見到你了,就要將你留在這裏。你倒是找個理由,讓我放你走呢。”
一亭有些詫異,道:“你們大帥不是將我赦免了嗎?上次還說沒我的事兒了,如今怎麼又找到我了,改變主意了?”這時候一亭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李宣盛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殺父仇人,本來突然改變主意就是很不可思議,如今反複無常,也是正常。
不過曆利笑了,道:“你現在知道怕了,我看你躲避追殺,舉起屠刀的時候,那個狠辣決絕,絕非是膽小怕事的人。”
一亭苦笑,那不過就是為了逃命,不得已而為之,這些人舉起屠刀要殺她,難道
洗白了脖子,伸過去讓這些人玩。看了眼曆利,他眼中流露出一絲戲謔,卻沒有其他表情,於是笑了,道:“殺該殺之人。”
曆利道:“若是我留你,你也是不會留下來的,不是嗎?若是當初你肯屈服,如今高高在上的位置,也不會留給一個小人。”
一亭知道他說的是羅平,這個人的心思很深沉,好幾次設計要殺林一亭,最後都被躲過了,而且上一次被一亭重傷,幾乎是丟了半條命,如今怎麼?又可以做主了?
“我有未了之事。”
曆利點頭道:“李帥隻是讓我們遇到你之後告訴你,老帥之死後麵藏著天大的秘密。你既然說是效忠老帥之人,追查幕後操縱這件事情的人,是你未了的責任。而今有了眉目,在西楚那邊就有你想要的的東西。如果你真的完成了這件事,才算是與暗衛脫離的關係,否則隻要你活在世上一天,就要遭到暗衛無休無止的驅逐騷擾。除非你將所有人都屠殺幹淨,否則不死不休。”
一亭眉毛微微一挑,有些無可奈何,但是又有些希望道:“西楚?”
曆利擺擺手,道:“我自然是不知道這個情況的,不過大帥沒有吩咐你去見他,也就是全靠你自己揣摩了。”
想著這件事,眼光卻順著窗子看向外麵的街道。現在那裏已經橫呈著無數具黑衣蒙麵的屍體,尤其是流出來的鮮血,順著大街上的青石板凹痕,不斷地彙聚在一起。楓思城的身影尤其明顯,他滿臉的嚴肅,一柄長刀閃著森冷的光,沒有一絲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