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言拿著劍,滿臉無賴地看著林一亭。林一亭坐在小院的亭子裏,端一杯茶,看也不看韓金言。
這是炎武城城外的一間別院,周圍是空曠的山林,平日裏少有人來,鳥語花香,格外清淨。兩人進入其中的一間院落,一亭指教了一下韓金言劍法。
林一亭最擅長的就是劈天一劍,此招是逍遙老祖專門為一亭創造,一亭學劍期間,用此劍破了百家劍法,對各個門派的劍法研究極深,因而在練劍之時,一次強過一次,自然認為學劍不難。然而韓金言卻並非如此。他也是從小跟隨著名師進行學習,也算是博采眾家之長。此刻,看著林一亭出劍,好似輕易可臨摹,可自己動手,卻如何都看不出一亭劍中的破綻,別說劈天,連普通劍法都不如。
開始,林一亭還有意親自喂招,越到後來,韓金言眼中的焦躁越盛,一亭便懶得理他。
韓金言揮劍百來次,深深吐出一口氣,渾身已經大汗淋漓,看著林一亭,有些無奈,道:“林師父,這招,你學了多久?”
一亭看著韓金言,抿了一口茶,道:“也不長,大概也就三個時辰吧!”
韓金言下巴似乎合不攏了。他卻不知道林一亭說三個時辰之前,她又花了多少時間去研究百家劍法,又花了多少時間自己鑽研。可以說她之所以能夠在三個時辰之內,就抓住劈天一劍的精髓,本質就在於她對劍本身的執著。但是,對於韓金言來說,劍就是劍,僅是武器而已。他的劍始終不能突破瓶頸,因而來求教林一亭,但是林一亭的劍道實在太過深奧,已入了化繁為簡的境界的,又怎是一個初入門道的人能夠明白的呢。
“林師父,還能給我講一講這究竟該如何練劍?”
林一亭看著韓金言,道:“你的基礎太差。何為劍?劍便是要一劍刺破所有,劍鋒所向,無敵於天下。而你的劍,實在是不夠鋒利。”
林一亭說完,手腕微微一抖,抽劍出竅,一劍斬出,隻覺得眼前似乎沒有什麼變化。然而韓金言卻看到了,在一根小樹丫上,一隻瓢蟲的翅膀被斬去了一半,然而這隻小蟲卻絲毫無傷。
韓金言的目光移到了林一亭身上,眼中掩藏不住的震驚:“師父的劍……”
林一亭收劍,看著韓金言,道:“我的劍便是我的心,我心所向,便是劍鋒所指。”
說完看著韓金言,隻見韓金言沉默了。他的劍一向很鋒利,所指之處無一物殘留,仿佛斬破了一切。一亭的劍截然不同,她有的放矢,鋒芒內斂,似乎已經達到了控劍由心的境界。
“你慢慢琢磨吧!天色不早了,肚子也餓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吃飯呢?”
韓金言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看著林一亭。卻見她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也是好笑,這個高手怕是真的餓了。他招招手,莊園的管家立刻下去準備了。
離開了莊園,還是來到炎武城中。不過這一次,已經換了一家餐廳了,這家看上去不顯眼,外麵的裝潢很老舊,裏麵的陳設很古樸。若是沒有見識之人,還會好奇,這是哪裏的老古董。韓金言卻很自傲,這可以算得上炎武城中一處人人爭搶,卻不是人人都有資格來的地方。
老板很快給他們安排了一個雅間,林一亭也不客氣,直接開吃。隱隱約約,有一道目光一直粘在林一亭的身上,她散發氣息微微感受一下,又立即收斂。關注她的這人似乎並不強,但是卻非常有勇氣,似乎不懼被她發現。
林一亭不動聲色,填飽了肚子,便要告辭離開。
韓金言想要邀請她今日去他府上做客,林一亭卻搖頭,沒有答應,直接離開了這裏。
門外,將軍府的馬車早就等著了,林一亭回頭看了一眼這酒店,眼中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看來江北暗波湧動,這股波很可能會將她卷進去。
坐在馬車上,林一亭心中暗自琢磨。韓金世和紅葉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這位韓家二爺也不弱,他派出韓金言來與她接觸,不知目的何在,但是確實是耐人回味。
即將要到將軍府了,突然後麵響起了一陣馬蹄聲,似乎朝著這個方向過來了。難道是韓金世今日也出去了。一亭沒有看,那隊人馬很快越過了她的馬車衝到了前麵。
不一會兒,一亭的馬車停在將軍府的大門前。一亭下車,看到了先前衝在前麵的那隊人馬,不是將軍府的人?他們停在了外麵。一亭剛要踏步進門,突然一個人朝著她走了過來,拱手做禮,將一個盒子捧到了一亭的麵前,恭聲道:“姑娘,韓六公子知道你喜歡美食,怕您一會兒餓了,特意吩咐卑職前去買了城中最出名的點心,送到府上。轉告姑娘,若是晚上餓了,直接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