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整天麵對女客人,掌櫃的也沒顧忌,倒是楚傾言鬧了個臉頰緋紅:“好,那就五尺。”
拿了紅布,楚傾言逃命似的出了布莊,匆匆趕著牛車歸家裏去。
到家又犯了愁,她現在雖然會縫,但是不會裁啊,糾結半晌,在夜幕即將降臨之時,做賊似的,抱著紅布跑往羊倌媳婦的家。
太陽已經完全隱在了地平線下,散漫的日光透著半邊天際,眼看著就要黑了,羊倌媳婦手裏頭拿著針,低頭在院子裏縫衣服。
院門沒鎖,楚傾言張張嘴:“羊倌嫂子,我想找你做件衣裳。”
羊倌媳婦一愣,抬眼一看是楚傾言,她連忙從小凳子上站起來:“快進來,這回想做一套嗎?”
“倒不是一套……”楚傾言看著羊倌媳婦被針紮的都是血點的手指,猶猶豫豫:“嫂子,這外頭也沒啥光亮了,縫衣服怎麼不進屋點燈啊?”
羊倌媳婦聞言,臉上有些窘迫,聲音也壓得低低的:“沒事兒,有點光亮就能看得見。”
大雙和小雙從屋裏竄出來,看著更清瘦了幾分,一雙眼睛出奇的亮。
“是娘想要省燈油!傾言小姨,你是來看我和妹妹的嗎?”
羊倌媳婦嗔怪的看她一眼:“去,一邊玩去。”
這小丫頭倒是打的好心思,來看人能不帶禮物嗎,楚傾言早有準備,她從懷裏掏出一把糖來,塞進大雙的手裏:“送你的,拿著吃。”
一旁的羊倌媳婦張張嘴巴,想說什麼,但看到大雙興奮的咧嘴直笑,又將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大雙並沒有吃獨食,她先是塞了一顆進小雙的嘴裏,問:“小雙,甜嗎?”
小雙留著口水,火柴棍般的身子頂著個大腦袋,點了點頭。
“甜就好。”大雙使勁的咽著口水,她看著手裏的糖塊,竟然放進了廚房儲物的小壇子裏,而後伸出舌頭,舔著絲絲甜的手掌。
屋子裏能賣的家具都不在了,楚傾言也不知這家人怎麼就窮成了這樣,關係不熟,也不深究。
羊倌媳婦到底是過來人,楚傾言一送上布料,她就知道要做什麼。
“聽村裏人說你要成親了,看來是真的,這布尺寸正正好好,還能給你裁個肚兜出來。”
她拿著布在楚傾言身上比量著,還是沒舍得點燈。
照例是做完後給錢,楚傾言走出大門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身後,傳來大雙吭吃吭哧的喘息聲。
她追上楚傾言:“傾言小姨,聽說你得了好多好多的聘禮錢,是真的嗎?”
她雙眼泛著星星點點的光芒,一眨不眨的凝視著楚傾言,並無惡意。
楚傾言也不想騙一個孩子:“是真的。”
大雙又咽咽口水:“那小姨,你有了錢就是有錢人了,有錢人是不幹活的。”
這孩子追出來,總不會就是告訴她不用幹活了吧?楚傾言好笑的摸摸大雙的腦袋:“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我,我可以幹活,你家裏的活我都能幹,隻要能讓妹妹吃飽肚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