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欺她之人,必定付出代價,可是那女子卻在打了她一巴掌,冷嘲熱諷好半天後,帶著趙瀟譽離開了楚家村。
楚傾言咬牙切齒:“要不是打不過趙瀟譽,我連他一起收拾!”
她實在是走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一顆顆砸在火紅的嫁衣上麵,頓時潤濕了一小塊兒。
哭累了,也走累了,可她偏不摘下紅蓋頭,像是守衛著最後的尊嚴,迷迷糊糊的靠在一顆大樹上麵,竟然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道:“起來,天要黑了。”
楚傾言微蹙眉頭,哼哼唧唧好半天,沒有動。
那人耐性實在不怎麼樣,楚傾言覺得小腿被什麼東西懟了一下,半晌才覺出是被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她怒從心中來,心道:誰在踢我,看我怎麼收拾他!
旋即,楚傾言一把扯下紅蓋頭,眼珠子猩紅,向著那人的方向瞪去。
那人穿著一件玄色的衣裳,寬肩窄腰,二指寬的赤紅腰帶將他的身形束的極好,頭發歪歪散散的束在腦後,還落下了幾縷,淩亂的散在胸前。
膚色偏健康的蜜色,輪廓淩厲如刀劈斧砍,那是種帶著危險氣息的俊逸,這人抿著唇,看上去有絲涼薄,居高臨下的盯著楚傾言。
他當著楚傾言的麵,抬起腿,用腳尖輕輕的踢在她的小腿上,目光冷凝,道:“起來,天要黑了。”
楚傾言喉頭微動,算起來,這是她頭一回將段深打量的如此細致,他總是那麼鋒利,讓人的目光不敢在他的臉上停留過久,否則就好像會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出乎意料的好看,與趙瀟譽的溫潤不同,段深五官更加深邃,輪廓淩厲,那束歪了的頭發,給他增添了一分隨意之感。
趙瀟譽,怎麼又想到了趙瀟譽。
楚傾言努力將趙瀟譽從腦海中剔除出去,心裏的怒火也被段深給一下子澆滅,她道:“你怎麼在這裏?”
段深翻她一個白眼,道:“你睡懵了不成,你叫我來吃喜的啊。”
聞言,楚傾言回憶一番,猶記得段深當時高傲的拒絕了她……
她呆呆道:“哦,對,吃喜,吃喜。”
楚傾言望著西邊染紅半邊天的霞雲,邊緣透著金芒射出,好比最壯闊的畫卷,她道:“段老大,你來的有點晚,這個時候,廚房裏請的人應該都已經走了。”
說完,楚傾言又覺得有些不對。
她環視四周,一片平坦的草甸子,竟是山後的空地,零星的長著幾棵樹,靜下來細聽,還能聽到不遠處溪邊的蛙鳴。
要繞過楚家村的後山,才能到達這裏,楚傾言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麼來的,大概隻想找個清靜的地方,發泄一番。
段深肯定是找不來的,楚傾言道:“段老大,你不會是跟在我身後過來的吧?”
段深冷嗤一聲:“是啊,你最好謝謝我,不然就你那失魂落魄的模樣,路上碰到猛獸都不知道跑。”
還真是,楚傾言心中微動,段深看外表絕對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可偏偏,每每向她伸出援手的,總是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