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國歎了一口氣，道：“你回村子裏看看就知道了。”
等到了村子，二人直奔羊倌嫂家而去，遠遠的，就聽見裏頭一人的哭聲。
“我兒子娶回來了個什麼玩意兒啊，打婆婆罵婆婆，一點也不尊重長輩，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楚傾言挑眉，頗詫異，這聲音聽著是宋大娘的，難不成羊倌嫂打她了？
這可不像羊倌嫂的柔弱性子。
不過，昨天都見識到羊倌嫂踢人了，現在就是親眼見到她打婆婆，也沒有什麼太驚奇的了。
楚傾言這麼想著，等進了院子，看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宋大娘的慘狀時，還是不免驚訝了下。
此時，宋大娘身上滿是土灰，還能看見幾個清晰的鞋底印，臉上帶著亂七八糟的指甲抓痕，有的地方深的滲血出來，頭發也被扯的亂蓬蓬一片，鼻青眼腫，也不知衣服下是不是也如此慘烈。
院子裏還站著一圈看熱鬧的村民，宋大娘邊哭邊罵：“這是要打死老婆子我啊，我兒子沒本事死的那麼早，你是我兒媳婦養我應該，這倆孩子都是女娃，留著還廢糧食，養她們的銀子都該孝敬我，兩個賠錢貨，不對，大賠錢貨帶著兩個小賠錢貨！”
羊倌嫂站在一旁，臉色發白，雙眼紅的和桃子似的，憔悴的很，頭發也亂成一團，看樣子和宋大娘動手的時候也是吃了虧的。
大雙和小雙都靠在羊倌嫂的腿邊，倆孩子正在啃手裏的餅子，兩雙眼睛睜的大大的，帶著令人心疼的惶恐，想來是在山中過夜怕極了。
羊倌嫂掃見楚傾言，道：“傾言，村長說你下崖去了，那太危險了，有沒有受傷？”
她眼神中滿是感激的神色，楚傾言搖搖頭：“孩子沒事就好，我也啥事沒有，嫂子不用擔心。”
她實際上也沒幫多少忙，兩個孩子能平安歸來，靠的還是自己的機智，楚傾言本想從儲物空間裏掏出點吃的給兩個孩子，可見周圍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還是作罷。
大雙和小雙也沒了往日的歡樂，眼淚混著灰土，造的小臉黑乎乎的，見了楚傾言，沒精打采的叫了一聲小姨。
“哎，沒事就好。”
楚傾言摸摸孩子的腦袋，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奇怪。
村長一臉凝重的站在院子裏，道：“大雙娘，你的心情我們都能體會，但是吧，這長輩賣孩子，還是賣給人牙子，律法上也沒有不允許，你想將你婆婆趕出村子，恐怕行不通。”
羊倌嫂抿抿唇，沒說話。
這回羊倌嫂是真被惹毛了，竟然要將宋大娘趕出村子，不過，恐怕是不成。
羊倌嫂眼睛發紅，眼淚就又掉了下來，委屈道：“我不能一直看著孩子，要是她日後再……”
她說不下去了，楚傾言皺起眉頭，這長輩為尊的說法太令人蛋疼了，宋大娘賣孩子就是衙門也管不著，村長更是無能為力。
宋大娘有些得意，道：“我也是為了咱倆好，這倆孩子就是賠錢的玩意，趁早賣了還能得一點錢花，你整天累死累活的，掙點錢都給孩子花了，別忘了你還有個老的要孝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