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倌嫂歎了一口氣,道:“我得回去了,過幾天就要下霜了,得快點掰完玉米才行。”
送走了羊倌嫂,楚傾言惦記的像個事兒一樣,正好距離做午飯還有些時間,地裏的活兒也用不著她幹,索性就去看個究竟。
楚傾言向著青磚房走去,遠遠的就瞧見大門口站著個枯瘦的小老太太。
那小老太太的身形有些佝僂,身子矮小,手裏端著個碗,不是段婆子還能是誰?
楚傾言抽抽嘴角,這是怎麼個情況?
她也沒有現身,而是悄悄的靠近去,貓在了不遠的雜草後麵。
“走,你快走,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院中,傳來竇老頭不耐煩的聲音,仔細聽,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驚悚夾雜其中。
段婆子一臉毛茸茸的笑,道:“你看你,發什麼脾氣啊,我這是給你送好吃的來了,你快開門啊?”
楚傾言伸著脖子定睛一看,那碗裏麵是滑嫩的雞蛋糕,上麵還撒著一些細碎的蔥花,看起來還不錯。
當然,如果段婆子不會將說話時的口水噴在裏麵的話,看著就更不錯了。
竇老頭聲音帶著憤怒,道:“你這婆子到底知不知道羞臊為何物?我是不會開門的,你還是快走吧,別打擾我刺繡。”
段婆子一雙老眼中閃過嫌棄之色,嘟囔道:“一個男的,幹什麼不好非要刺繡?”
這聲音比較小,楚傾言能聽到,但是竇老頭是絕對聽不到的,又聽段婆子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外道,對你好還不行?又是想到哪裏去了,我就是沒人聊天說話,自己一個人無聊罷了。”
這不是就是暗示她空虛寂寞冷嗎?楚傾言咂舌,這段婆子一把年紀了,總不會無恥到這個地步吧?
她忽然想到,當時竇老頭掏出銀票的時候,這老婆子就在院子裏瞧著,莫不是看見了那一千兩的銀票,動了什麼歪心思了?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楚傾言挑了挑眉毛,接著看戲。
竇老頭被惡心的不行,氣道:“我不缺你這一口吃的,也不屑與你一個婆子聊天解悶,你要是再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話顯然是威脅不到段婆子的,段婆子眼睛嘰裏咕嚕的轉了轉,道:“我這不也是看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可憐嘛,楚傾言真不是個東西,竟然讓你住在這種破地方,這房子以前可是停屍的啊,邪乎的很。”
竇老頭冷哼了一聲:“這話你天天都過來說,說不膩嗎?”
段婆子道:“我這是為你好啊,那楚傾言不安好心的,勸你還是離她遠點,她要是和你要銀子什麼的,可千萬別給,那丫頭壞著呢!”
楚傾言心道:果然是衝著銀子來的。
竇老頭沒搭理她,就聽段婆子自己一個人在外頭絮絮叨叨,大意就是她楚傾言多麼多麼的沒良心,人家楚老二一家辛苦拉扯她長大,結果她害的人家雞飛狗跳,平時又多麼多麼的囂張跋扈,將楚傾言扁的一文不值,簡直和街頭惡霸沒什麼兩樣。
楚傾言在草叢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段婆子真是抓住機會就不遺餘力的詆毀他啊,卻聽竇老頭突然出聲道:“別說,還真像她能幹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