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兒看出她的不解,道:“傾言姐你怕是還不知道,來了初潮,就可以掛牌了。”
楚傾言默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玲兒甜甜的揚起一抹笑:“其實啊,我還是有點開心的,掛牌就能賺錢了。”
隻是這笑容終歸有些苦澀,就連高掌櫃都察覺到氣氛的冷凝,默然不語。
青天白日,姑娘們多都在睡夢中,大堂裏還有杯盞未收,桌椅淩亂,顯然是還沒有收拾完畢,冷冷清清,小玲兒走在前頭的背影就格外的瘦弱。
楚傾言突然起了一絲憐惜之意,這小玲兒也不是個壞人,當初要不是這丫頭神經有些大條,她還未必能成功將楚妙妙與自己掉包。
她道:“要是能換個方式賺錢,但是會苦些累些,你願意嗎?”
小玲兒一汪清泉似的眼睛微微睜大,不可抑製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受驚似的猛然搖頭,道:“傾言姐切莫再說,我是被父母賣進浣紗樓的,賣身契可是在吳媽媽手裏頭捏著呢,要是離開浣紗樓,被抓回來可是要倒黴的。”
這賣身契,就是限製了她自由的存在,小玲兒暗自咬牙,決定日後賺錢了,再將自己給贖出浣紗樓。
隻是,賣進來容易,想贖身就難了,就是有錢,也要看吳媽媽願不願意放人,她被栽培了這麼些年,花去的銀子不計,心血更是不少,不到她人老珠黃,吳媽媽斷不會放她走的。
更何況,她又有些迷茫,入了勾欄,就是跳出去,又能做什麼呢。
眼見著小玲神情茫茫然,楚傾言輕輕歎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了。
很快,小玲兒帶著二人走到了一間房的門前,輕輕的叩了叩門,壓低聲音道:“絲豔姑娘,起來了嗎?”
楚傾言渾身一激靈,倒不是怕了,就是感覺這命運啊,真是神奇,緣分啊,捉摸不透。
“彭!”
一隻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木門上麵,砰然炸裂,小玲兒嚇了一跳,連連後退,臉色有些蒼白,小聲道:“傾言姐你也知道她是什麼性子,估摸著是又要發脾氣了。”
果不其然,室內傳來絲豔歇斯底裏的吼叫聲,就像野獸咆哮一般狠厲:“別打擾我!滾出去,都滾!不要敲我的門!”
高掌櫃臉色也不大好看,他隔著門道:“絲豔姑娘,我是祥和藥鋪的高掌櫃,帶了人來給你看病的。”
“彭!”
又是一聲巨響,不知什麼東西被砸在了門上,門口的三人皆是被驚的一激靈。
絲豔就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又吼又叫:“不見!沒人能治得好我,滾,都給我滾啊!”
小玲兒麵色有些發白,顯然是嚇到了,道:“前兩天病情還是穩定的,這不知道怎麼就惡化了,連帶著姑娘的情緒都不好了,這……怎麼辦?”
高掌櫃也是為難極了,他看了看楚傾言,試探著問道:“你們都是女子,可能更好說話些,我是一點轍都沒有,楚姑娘,你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