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罵累了,坐在黃花梨木的椅子上扶著額頭,歎氣:“曌兒,你父皇已經動了廢太子的想法,想必你也隱隱有所察覺。”
在太子失勢之時,召見四皇子,這本就是一件極為不應該的事情,因為,此事一旦傳了出去,朝中大臣定會認為皇帝已經對太子失望至極,對朝中黨派的變動十分巨大,這幫擇木而棲的家夥,一定會有對自己更加有利的選擇。
皇帝人老成精,不會沒料到這個害處,解釋隻有兩個,一是想用力的敲打韓曌,二則,真的動了令立的心思。
現狀看來,後者占比更大一些,母憑子貴,若韓曌不能順利得到皇位,她這個皇後最終也隻能淪為權利競爭的犧牲品,不禁道:“曌兒,你倒是說說話,可有什麼主意?”
韓曌咬了咬牙,道:“韓麟狼心狗肺,一向視我為眼中釘,若是他得勢,晶晶這輩子也別想再回北語,所以,想救晶晶,必須要先得到大臣的支持!”
頓了頓又道:“父皇雖然疼愛晶晶,但是召見韓麟此舉,與放棄晶晶無異,朝堂上那般作態,應是做戲給眾臣看,演一個痛心疾首又無可奈何的父親罷了!”
皇後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那算計的模樣與韓曌有驚人的相似,她心中有分自豪,韓曌天生聰慧,便是這般心思通透,皇族之間,哪怕是父子父女,若有利益牽連,那血緣親情都會被衝淡幾分,她果斷至極,道:“這個好辦,你敏姨已經將天生帶了回來,你父皇不仁,也休怪我們不義!”
她眼眸的光澤堅定而又狠絕,細看,五官竟微微有絲猙獰,到底是歲月在臉上刻下了些微痕跡,所以說,以貌取人,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可取的,隻要觀察細微。
韓曌亦是下定了決心,他深知,若敗,腳下萬丈深淵,勝則萬人之上,呼風喚雨,哪怕是為了晶晶,這一戰,他甘願去冒險!
此時,楚家村。
楚傾言氣這群白眼狼恩將仇報,辱罵宋敬嵐,自然不會再去查看村民的狀態,但是趙瀟譽知道她心裏麵放心不下,暗衛前來稟告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帶著楚傾言,讓她一同來聽。
楚傾言心知趙瀟譽的心思,她歎了一口氣,道:“我以為我夠傻的,可宋師叔更傻,他一定一早就知道村民是什麼樣的態度,但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去救,被罵連髒話都不會回。”
趙瀟譽道:“這就是醫者。”
楚傾言撅了撅嘴巴,她可沒有那麼無私,若是知道行醫會有這麼大的麻煩,打死她都不會選這行。
楚傾言雖氣他們辱罵宋敬嵐,不曉得感恩,但是她也不能一概而論,隻是心裏到底是不舒服,很難麵對村裏的人罷了。
若不是宋敬嵐,楚家村的危機根本就不可能過去,然而,宋敬嵐卻沒有任何爭功的意思,楚傾言深覺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可若是他討要美人花淚,楚傾言就是厚著臉皮,也不會交出去的。
村子裏喜氣洋洋的,像是過了幾天的大年,經曆了悍匪挾持,他們竟然還有活過氣的一天,人人都有種這條命是撿來的想法,可是,家家戶戶都被悍匪洗劫過一番,而這些銀子早被揮霍一空,家裏值錢的物件也都被毀的毀,砸的砸,楚家村元氣大傷,若是想要恢複以往的富足,恐怕需要好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