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剛打開,一隻棍子迎麵敲了過來,楚傾言靈活的閃身躲過,見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不禁有些詫異,這姑娘的眼神裏並無敵意,隻聽一道聲音傳來:“打人都打不中,養你幹什麼吃的!”
楚傾言抬頭看去,見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便明白這姑娘隻是她的丫鬟而已,正主還是這婦人。
許員外本就風流,常在煙花之地流連,家中幾房小妾,多是些沒受過什麼禮教的邊緣女性,加上許員外都不怎麼與之親熱,這性子便越發的不像個大戶人家的妾室,據說許員外家財散盡之後,遣散了幾位沒留下孩子的小妾,這位不知是第幾房小妾的,因為有了許蓮,所以不必受淪落街頭的苦楚。
不過這性子,似乎比許蓮還要潑辣幾分,許員外好歹還有兩間鋪麵,另外兩個女兒嫁得好,能接濟家裏,因此她才能有丫鬟使喚。
楚傾言道:“你就是許蓮的娘?不知該稱呼你幾姨太啊?”
這個“幾”字用得實在好,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婦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道:“當然是叫我許夫人了!”
楚傾言笑笑:“可據我所知,許員外娶過門的正妻隻有一位,長得……”
她上下打量著婦人,客官的點評道:“比你好看多了,還端莊幾分,有主家風範,你嘛,就算騙外人自己是正妻,也得有人信才行。”
婦人的臉色鐵青,分明是她來找楚傾言算賬,怎麼自己反而被數落了一番,她打眼一瞧,正看到趙瀟譽從門口走來,立刻行過去道:“你就是這小賤人的相公?也不管管你家娘子,到處勾引男人,你腦袋都綠成草原啦!”
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楚傾言也一向如此認為,可此時心裏麵竟然有些慌張,她立刻道:“趙瀟譽,你別聽她胡說,昨日許蓮給我和孫嫂使了個壞,我是氣不過所以打了她幾個巴掌,卻被傳成我勾引她相公了!”
離得近的村民聽見這動靜,紛紛跑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婦人道:“我閨女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倒是說說,我閨女怎麼給你使壞了?”
楚傾言正要開口將事情原委說一番,然而,瞧見門口處的幾個村民,立刻住口,若是現在說出來,經這幾個村民的口一傳,保不準就會傳到孫嫂的耳朵裏去,她要是知道自己的香被拔了,指不定怎麼傷心欲絕呢。
最重要的是,這香代表的是孫嫂的希望!希望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可希望卻可以是人的精神支柱,因此,楚傾言絕對不能說。
見楚傾言半晌不說話,婦人冷笑道:“你說不出來了吧,你以為我是聽了我閨女一麵之詞就來找你的茬?我告訴你,不是!我怎麼能不知道我閨女是什麼脾性,特意去左鄰右舍打聽了一番,結果呢,人人都知你與那魏子鴻有過一段,昨日布莊裏麵的事情,看到的人可不少,我也都打聽了,你還覺得我冤枉你不成!”
這婦人雖然脾氣不怎樣,說話也難聽,但意外是個講理的,不過就是因為如此,楚傾言處境才更加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