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兒乞人回來後,額裏真妃便倚仗自己家族是長支後裔的身份,總是對鐵木真橫挑鼻子豎挑眼。
上一次,劄木合的巨狼和狼群,殘殺了乞顏部的羊,主兒乞部的羊很多,死的當然也不少,其他人都沒有說什麼,額裏真妃卻逢人就報怨:“鐵木真當可汗,真是不吉利啊,引來了十三個部聯軍不說,還引來了狼群,真是造孽啊。”
那時候,大家都聚焦在前線的戰爭上,沒有人理會這位老婦人的怨言,她找不到人傾訴,也隻好作罷。
當鐵木真帶著軍隊,主動地撤退回來,又連夜讓各個部落首領和部族貴族,帶著自己的人和家畜分散到草原上。如此一來,額裏真妃又滿腹牢騷,大家當時都擔心人和家畜的安全,也沒人理她。
大家搬回來了,又住在一起時,這位老婦人的牢騷又來了:“人怕搬,火怕翻,他鐵木真就不是當可汗的料,才沒當上幾天,就讓整個乞顏部的人,都跟著遭殃。”
額裏真妃的長舌頭,像不斷攪動馬奶的長棍子,整個乞顏部就像裝著馬奶的牛皮囊,在她的反複攪動和攛掇下,負麵影響慢慢地開始發酵了。
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最終是自己喝到了自釀的苦酒。
這一天,鐵木真在斡難河邊,舉行了一場盛大宴會,邀請部落中的各位耆老、首領和貴族參加。
開始時,大家的興致都不錯,高興地喝著馬奶酒,暢所欲言,相安無事。
額裏真妃的年紀大了,有些不勝酒力,喝了幾碗馬奶酒,便借酒發瘋,開始發難了:“鐵木真,作為可汗,應該像馬群的兒馬一樣,保護大家的安全啊。”
鐵木真覺得有理,還讚成了她的說法:“這是當然,保護大家的安全,也是我這個可汗的職責所在。”
“可是,自你當上可汗以來,家畜受到了狼群的襲擊不說,我們也像喪家的犬,在草原上東奔西跑,這又作何解釋?”
大家嘩然,旁邊的撒察別乞聽了,沒有勸止,反而跟著附和,也大吐苦水和牢騷,讓鐵木真下不了台。
更讓鐵木真難過的是,伯伯捏昆太石死了以後,堂兄忽察兒成了繼承人,整天與答裏台勾結在一起,總是想找鐵木真的茬,見有人出頭,也跟著叫囂起來。
見有人支持,額裏真妃更加有恃無恐,索性找了一個借口,說鐵木真的司酒官不尊重自己,在倒馬奶酒時,竟然灑在矮桌上,於是站起來,打了司酒官兩耳光,宴會頓時大亂。
打狗也得看主人,鐵木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見有人挑戰自己的地位,有些按捺不住,站起來想發作時,德薛禪走上前去,對他耳語了一陣,鐵木真點了點頭,才坐下了。
德薛禪叫上席間的闊闊出,兩人一同離開了。
額裏真妃、撒察別乞、答裏台和忽察兒四人,見鐵木真沒有說話,德薛禪也離開了,更是一唱一和,話中帶刺地攻擊鐵木真,大有將他從可汗位置上趕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