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把車子開那麼快幹嘛,這丫頭早就有暈車的前科。
她抬手扶住水瓶,慢慢喝了一口,含在嘴裏漱口之後低頭吐了出來。
帶著涼意的礦泉水終於給她帶來了感官的刺激,安離琪總算是緩過來一口氣。
“我送你去醫院檢查。”
男人的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固執。
她像是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徹底倒在他懷裏,把身子轉過去,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低低的聲音聽了讓人心疼:
“我有點頭暈,休息一下就好。”
“以後你來開車,聽說開車的人就不會暈,讓我也嚐嚐暈車到吐的滋味!”
男人憐惜地緊緊摟住她,恨不得把她揉進骨血。
安離琪蒼白地笑,剛剛車開那麼快,差點沒命的感覺那麼恐怖,還以為又說錯什麼話惹他生氣——
好在他似乎不生氣了……
“我不暈車,可能剛剛車速不太穩,再說了換位置又怎樣,你又不暈車怎麼會吐!”
她把頭埋在他寬厚溫暖的胸口,輕聲嗔怪。
“那我們去蹦極,總之我也要吐!看著你難受這感覺勞資真受夠了!”
安離琪眼底鋪滿了笑意,抬頭看著他性感的下巴,一根纖細的手指微微用力:
“怎麼,你要替本姑娘受罪?”
替?!
男人微愣。
他這是怎麼了。
在林子裏槍林彈雨,看著兄弟在自己麵前失去生命,胸腔裏灌滿的是燎原的怒火。
可這個小丫頭,隻不過是在他麵前暈車,他就恨不得把她的難受轉移到自己身上。
真的隻是想“替”嗎。
“你在走神。”
女人在他臂彎裏仰頭,澄明的眼底滿滿的都是好奇。
是的,他真的走神了。
之前的際遇讓他產生了警戒的習慣,從來麵對任何人的時候都是全神貫注,不允許自己有一點走神的機會。
因為他知道,一個恍神就可以葬送一條命。
卻為什麼在這丫頭麵前走神?
這麼多年來——
是第一次吧……
眼底的神色變了又變,他有些無奈地承認:
“走神了。”
“所以你在想什麼?別告訴我是自責,我可不會信這些敷衍的話。”
敷衍嗎。
不錯。
以他這樣個性,即便真的說出什麼話,可能都沒人相信。
孤獨的久了。
一個人習慣了。
麵對的人跟事太多了。
所以會疲憊。
可人終究是人,疲憊多了就想找個港灣休息。
而她——
是那個港灣嗎。
她那麼柔弱,在他麵前顯得不堪一擊。
可這個小丫頭的骨子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倔強。
無關錢財。
無關地位。
更無關任何崇拜跟信仰。
那是內心的一種純淨。
是隻屬於她的與世無爭,不諳世俗。
也許就是這種不爭,才一點點把他築起的堡壘一點點侵蝕。
磐石終究難抵繞指柔嗎……
為什麼滿心滿眼都在想她?
苦於沒有答案,他目光閃躲,捏著她的小鼻子嗔怪:
“傻得可以。”
一句話。
四個字。
心情從來沒有過的舒暢。
原來他喜歡這種超凡脫俗的“傻”呢……